话音方落,老者神色巨变,又要掐诀向她打来,慕容冷不紧不慢凝出一把薄刃,手一抖刺到画上,老者顿时大叫一声,虚影一晃,身形变浅了一层。
“住手!女娃娃,快住手!”
慕容冷眉头一抬,不咸不淡地开口,“你让我住手便住手,多没面子。”
“好无耻的女娃,懂不懂尊老爱幼!”老者气呼呼地呵斥,然而对方无动于衷,他心知眼前的女娃是个狠角色,心思缜密,聪慧过人,在他威压之下都能反败为胜,根本不惧他几句口头之责。
“算了算了,本君不与你一般见识。你不是喜欢那些书吗,任由你拿去。”
看来她踏入这间屋子之后,一举一动都被他看在了眼里。
慕容泠得了便宜还卖乖,刀子继续在画上笔划着,“这么多书,我又拿不走,还不如在这儿看呢。”
老者被气得胡子都竖起来,丢给她一个戒指,“这是须弥戒,可以储物,认主之后就是你的,你可以把书放进须弥戒中带走。”
须弥戒外表普通,钢圈上嵌着一颗椭圆形的翡翠,与寻常的首饰毫无二致,根本不会有人把它和神奇地储物神通联系在一起。
慕容泠好奇地把玩着,最后把它往手上一套,发现钢圈有些大,但见白光一闪,戒指钢圈自动缩小了一圈,与她手指契合,十分神奇。
“要怎么认主?”
“什么?你居然连认主都不会?”老者大吃一惊,难怪她对书架上那些没什么用的书好奇,原来一点常识也不懂。想到自己栽到一个小白手里,心中更气,若是传出去,他的脸面往哪儿搁。
“滴血,然后神识炼化!”他又愤愤地添了一句,“慕容凝鸢是怎么教你的!”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提这个名字了,慕容泠暗自诧异,却没有发问,照着老者所说,往翡翠上滴了一滴血,鲜血瞬间融入翡翠之中,她瞬间就感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联系。
至于神识炼化嘛……她试探地把精神探进去,果然察觉到戒指与她的联系加强,原来精神在修者的口中叫做神识。
约莫过了一刻钟,慕容泠感觉到戒指已经与她融为一体,如臂指使,心知已经祭炼成功,再把神识往里面一探,果然看到一处空荡荡的空间,把她在前世的别墅装进去都绰绰有余。
她连忙把书架上的书放进去,至于那幅画,为了预防被老者抢回去,也塞了进去。
须弥戒指,非主人不得取物,老者气得跳脚,却也耐她不得,他未陨落之前倒是可以强行抹去戒指上的神识,但是他如今连一个小丫头都杀不了,更别说抢东西了。
他只能好声好气地商量,“你要怎样才把画还给本君。”
“找到我同伴,我自然把画还给你。”
“你说的可是他?”
老者一挥手,凭空生出一个镜面,镜子中出现厉苍旻的身影,他正坐在一块玄冰之中,额角渗出汗水,眉头紧皱,似乎在忍受着痛苦。突然他薄唇微动,似乎在说着什么,慕容泠一看,顿时愣住,因为他在喊她的小名。
泠儿。
“这小子吃了本君的寒冰髓,正在突破筑元期。”老者看了慕容泠一眼,“他此时在渡心魔劫。而且,心魔是你。”
所谓心魔,是指一个人心中的缺陷,每个人的心魔都会不同,或人或物,或是仇恨或是执念,多不胜数。有人因为杀戮太多产生心魔,有人因为无法断情产生心魔,心魔产生的方式各式各样,只有心志坚定的人,才能打败心魔,从而修为增长,成为大修士。
老者已经知道慕容泠的底,非常好心地给她解释了一通常识,又补充道,“但凡修士,必须断情绝爱,不被七情六欲影响,才能修得长生之道。”
慕容泠觉得他的言行矛盾,反问道,“那你刚刚为何说我薄情寡幸,还要杀我。”
老者一愣,神色变得晦涩,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反问一句,“你可想看他的心魔?”
还未等她开口,老者已经挥手,镜子中的画面一闪,密室变成了马车,昏暗之中有男女衣衫半褪,互相纠缠,居然是她中了春日绵延散那日的画面。
“不许看!”
慕容泠又羞又窘,连忙挡在镜子面前,老者浑然不理,恶劣地笑着,“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本君看得多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他指尖白光一闪,镜面抬高,慕容泠再也遮挡不住了,顿时大怒,把戒指中的画像拿出来威胁他,“你敢再看,我就把画毁掉。”
难怪这老不修莫名其妙地打她,肯定是偷窥了厉苍旻的心魔,替他打抱不平来了。
“罢了罢了,你这女娃太小气。本君不看便是。”
老者无趣地撇了撇嘴,手一挥,画面又消失了,最后一眼,慕容泠看到厉苍旻的手已经探进她的胸口,不知是该松口气还是该郁闷,迁怒地看着老者,“这是怎么回事,他的心魔,你怎么能看到。”
“这小子修炼本君的功法,又进了本君的地方,要看他心魔,不过反掌之间。”老者捋着胡子,一脸得道大能的架势,说着说着,他又瞪了慕容泠一眼,痛心疾首,“这小子天纵奇才,是修炼《太上忘情决》的好苗子,怎么偏偏遇上你这个女娃,平生了心魔。你们慕容家的女人都没有一个好东西,尽会祸害本君的徒子徒孙。”
慕容泠不明白了,“你不是说,每个修士都会有心魔吗,我不过是恰好是他的心魔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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