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有点不太好意思地将空碗,递给少女姜桃,问道:“姜桃,还能再来一碗吗?
姜桃会意地一笑,说道:“当然可以了。”
姜桃的母亲却微微一皱眉头,不过也没有阻拦姜桃继续给韩信盛饭。
她知道,今天中午就只带了够她母女二人的饭食,如果韩信再吃一碗的话,那么陶罐里的粟米饭,就要见底了,女儿姜桃的午饭可就没着落了。
韩信接过姜桃所递来的第二碗粟米饭,他感激地望了一眼如此好看的少女姜桃,然后他又继续风卷残云般地猛吃起来……
两大陶碗的粟米干饭,就着难吃的咸菘菜叶子下肚后,韩信觉得只吃了个半饱,毕竟自己之前太饿了,这午饭又没有什么油水,感觉就是干吃不饱。
不过,韩信随着粟米饭和咸菘菜叶子在胃中,快速占据着空间,那种快要被饿死的感觉也随之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自身体力的快速恢复……
韩信感觉自己还能再来两碗饭,不过,他一想,还是给这对好心肠的母女俩,留一些午饭吧!故而,韩信假意称自己已经吃饱了,让姜桃母女二人也吃一些……
姜桃甜甜一笑,说道:“姜桃和母亲,早晨吃得很饱呢,都不饿的!”
其实,姜桃刚刚盛第二碗粟米饭时,已经把陶罐里,那粘在罐壁和底部的最后几颗饭粒,都用木制饭铲给刮光了,也都盛给了韩信……
漂母用‘过来人’那不寻常的审视目光,看向自己的女儿,暗道:“孰曰吾弗饿乎?噫!观之,吾女成人矣!”
姜桃看到她母亲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她有点不知所措地搓着葱白如玉的双手,对着她母亲说道:“阿母,我们把王孙,拉起来吧!”
漂母摇摇头,道:“王孙已食饱,定然有力气自行站起!”
韩信听到这里,刚想知趣地自行站起身来,没有想到,少女姜桃已经抢先一步,伸出她的一只玉手,放到了韩信的面前。
韩信一看,再一回想自己双唇为何不干裂了,那是因为刚刚不久前,咳咳……
韩信再一思,人家少女姜桃的母亲,还在面前呢!这温玉般的小手,握还是不握?
韩信没想到,漂母轻叹了一口气后,她已经转过了身。
韩信也没有再客气,伸出右手,握住了姜桃的玉手,借力站起身来……
姜桃却咯咯地笑着说道:“看来阿母还真是有经验啊,韩哥哥吃饱饭后,变得有力气多了呢!”
韩信看到,漂母那高挑的背影,无奈地摇了一下头,背对着他们,说道:“桃,阿母去继续漂洗丝絮!汝速与阿母同往!”
“阿母!”
韩信听到姜桃很不情愿地大声说道:“那些丝絮即将漂浣完毕,姜桃要跟王孙韩哥哥,学识字!”
漂母停住脚步,转回身来,有点不太高兴地喝问道:“学识字,有何用?多误农桑!”
韩信撇了一下嘴,心中暗想,这是姜桃她老妈,要横加阻拦一位美丽少女的求知欲啊!这特么的,该想出一个好办法来,好成全这位美丽少女的求知欲啊!
其实,韩信他自己都很奇怪,姜桃为何要学识字呢?
对于这个时代的普通百姓来说,识字率低得可怜,百姓中女性的识字率,更是接近于零……
韩信看到,姜桃那俏脸挂着倔强的表情,走到她母亲的面前,执着却有些伤感地说道:
“阿母,我一定要学识字!因为,父亲和长兄,皆因不识字只是个黔首,不能当秦吏,故而六年前,父兄皆被征发赴咸阳,为始皇帝修建陵墓,至今生死未知。
姜桃不想我那八岁的三弟重蹈覆辙,如父兄那般。
姜桃要跟王孙韩哥哥学识字,学会了以后,要教会我阿弟,让阿弟长大后,入学室、习《秦律》,有机会出任秦吏,才能避免被征、服劳役!…………”
韩信看到,漂母听到她女儿的由衷之言后,她那张历经沧桑的脸上,立即浮现出了思念与忧伤,韩信甚至还能看得到漂母的眼角,已经衔着泪花……
韩信听姜桃刚才所言,明白了这个农家的少女姜桃,为何那么迫切地想跟自己学识字了,都是为了她那八岁的弟弟……
姜桃如果学会识字读书,就能教她的弟弟识字读书了。
她弟弟长大成人后,若能识字,就有很大的机会,被推举入学室去学习《秦律》,然后,经过考核后,就很可能当上淮阴县治下的秦吏。那样,就不至于像她的父亲和兄长,被大秦帝国那无比烦重的徭役所累;最起码,也会优于普通的黎民,不至于去戍边或去服那有去无回的烦重劳役……
韩信默默地站在一边,心想:“此时,已经是秦二世元年的七月了,姜桃想让她的弟弟识字,稍大一些后再学《秦律》,成年后好能成为秦吏,她却不知暴秦没有几年‘蹦哒’的时间了。不过,识字无论在当下,还是在以后的朝代中,都会很有用的。”
韩信看到,漂母伸出手,轻拂着她女儿姜桃脑后的秀发,说道:
“难得吾女矣!然,王孙能教汝否?”
姜桃听到她母亲的话锋已转,并不再阻拦她学识字了,便欢快地点着头,说道:“阿母,王孙韩哥哥,已经答应姜桃了!”
韩信见机,也忙说道:“正如姜桃所言,信已承诺,会教姜桃姑娘识字的!”
漂母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后,又凝视着韩信,说道:“王孙真的愿教吾女乎?”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