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瑞公公一路领着谢真来到荣寿堂。
在堂内等着的的谢氏也是翘首以盼。
谢真进来时高大的身姿出现在门口时,锦姝清晰地看见谢氏眼角那一抹湿润。
“阿姊。”姐弟相见,也并不多礼,大陈虽重礼仪,却也看中亲情,皇室也不例外。
“快过来,叫阿姊瞧瞧。”谢氏抬起手说道。
“四兄。”谢夫人行礼说道。
“菁妹。”谢真对待谢夫人也是豪爽熟稔的,“方才我都听福瑞公公说了,此番阿姊有孕,真是多亏了你和佩娘。”
“自家姐妹,当不得四兄夸奖。”谢夫人听到谢真的夸奖,十分开心的说道。
谢真转过头,看到小案后的锦姝,锦姝站起身来,对谢真行礼,嘴里说着:“拜见四舅父。”
可口中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谢真一把抱起,坐到锦姝的小案后,看到小案上的竹简,谢真只是略看两眼,便知是什么,便对谢氏说道:“怎的如此早就给姝儿启蒙了?”
谢氏拿起茶勺从小鼎中盛出香茗倒在茶杯中,连楚端起谢氏面前的茶杯,稳稳地放置在谢真面前。
“是王爷的意思,这些时日正寻先生呢。”
谢真端起茶杯,品了一口,感叹道:“阿姊煮茶的技艺又精进了,不过我似乎听说有孕之人不宜饮茶,阿姊还是要多注意一些。”
“太医嘱咐过我的,现在只不过是过过手瘾罢了,最后还不是进了她们的肚子。”说着谢氏抬了抬下巴示意连翘与谢夫人等人。
谢真随手将竹简卷起来,说道:“阿姊和姊夫可是将我忘了,小弟虽不才,但是给姝儿当先生还是绰绰有余的吧。”
不等谢氏答复,谢真又对锦姝说道:“如何啊,姝儿,让舅父做你的先生?”说着谢真还在旁人看不见的角度,对着锦姝眨了眨眼睛。
锦姝不由得笑起来,她这位舅父真是一位妙人儿,时常来府上,每次都要将长广王心爱的盆植抱走,见了长广王还一副感激不尽的样子,姊夫来姊夫去,弄得长广王每每苦不堪言。
不过,若说让谢真做她的老师,锦姝在心里不由得高呼起来。
长广王这几日命人给她找老师,锦姝看在眼中,急在心中,此时的大儒要么就是一本正经的老古板,食古不化,要么就是整日疯疯癫癫,服散高歌的大家。
长广王自然不会给女儿找一个浪荡成性的老师,那么,剩下的就只有整天摇头晃脑,动不动便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老夫子,锦姝可不想有这么一个人整天管着她,而且这个时代的老师可不像后世的老师,毕业后,哪怕永远不见面都可以,这个时代讲究的是天地亲君师,一旦拜师,便是一辈子的事,老师的地位几乎与生身父母差不多,虽然锦姝的父亲是长广王,先生的地位不能与之相比,但锦姝依然要顺从孝敬。
可若是换成谢真,那就不一样了,且不说谢真本就是她的舅父,孝敬是本就应该的,就说谢真的才学,虽说年纪轻轻,可却不输大家,性情上,也是不拘一格。
想到这儿,锦姝立即眨着大眼睛,对谢氏说道:“母妃,我想要舅父做我的先生,我可是听人家说了,舅父乃是数百年才出一位的大才子,旁人如何能与舅父相比,女儿择师,自是要最好的。”
谢氏不由得心动,若是换了旁人来做锦姝的先生,她少不得一番的担心,若是谢真,则不必担心。
“那等王爷回来,我便与他说。”谢氏虽然中心已经同意,但是她也知道长广王心中对此事的看重。
“好。”谢真自然也知道此事应由长广王决定,转而对谢氏说起了另一件事情。
“这是三叔父送来的书信。”说着谢真从宽大的袖子中拿出一封书信递给谢氏。
谢氏结果书信却未立即打开,而是叹了口气说道:“此番三叔父也是遭了无妄之灾了。”
谢氏与谢真的三叔父便是谢樟,便是此番受灾的安陵郡郡守。
数日之前,皇帝已经下令,将辽东郡郡守崔珣,安陵郡郡守谢樟等人革职。
谢氏拿起书信端详一番,面露挣扎之色,最终还是将书信打开,谢氏极快的将书信看完,缓缓出了一口气,面上也轻松下来。
她最怕的,便是谢樟因长广王不在皇帝面前力保他而心生怨怼之情,所幸谢樟在书信中并未提及此事,让谢氏松了一口气。
“叔父的信你可看过了”谢氏放下书信对谢真问道。
谢真点点头说道:“叔父似有归隐之意,不愿再蹉跎与朝堂了。”
“叔父本就才干出众,若是就这样归隐,实在是太可惜了些,不若……叫叔父先回曲山修养一段时间,过些时日……王爷到时自有安排。”
谢氏斟酌着对谢真说道。
谢真点点头,说道:“我与阿姊不谋而合了,依我看来,此番陛下只是免了叔父的职,却并未治罪,就说明陛下心中对叔父还是有爱才之心的,只等来日,时机成熟,再次起用了。”
谢氏听到谢真的分析,脸上终于露出如释重负的笑来,“如此最好。”
谢真此次来最重要的便是谢樟之事,此事已了,谢真便与谢氏闲聊起来。
不觉间已是正午。
“今日便留下用膳吧。”谢氏说着便对环娘说,“你去厨房,多添几道菜,还有梅子酒也拿出一坛来。”
“还是阿姊知我。”谢真大笑道。
今日谢真来,除了佩夫人与谢夫人,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