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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很多人不明所以,并不代表所有人都呆呆地站在原地。
那血衣公子唐十八满眼疑窦时,突然脸色大变,身形急扭时,却仍然是有些来不及了。
只见他身后悄无声息刺来一柄乌黑的长剑,从后腰刺入,再从小腹出来。
仿佛捅破一层牛皮纸般的轻响,却是在此刻寂静的大殿中如雷霆般轰鸣。
唐十八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声,踉跄着向前冲出几步,死死捂住小腹的伤口,拼命咳出几团带血块的东西来。
堂堂琅琊剑派掌教的精英弟子,在此刻竟然连一招都未出便重伤垂死。
此刻他满脸狰狞,连嘴角边上的血迹也没擦,就这么直直地盯着那持剑之人,形如厉鬼地惨笑道:“林东航?好好好……想不到你居然是李泽天那边的人……”
这一剑深入内腑,而且正好从丹田处刺出,不管怎么说,这血衣公子唐十八算是废了。
即便是金丹期的强者,被人刺破丹田,眼下也犹如待宰鸡鸭,只能任人鱼肉。
他万万没有想到,一直狠厉追杀伏丹宗弟子的林东航,居然会对自己出剑。
而且时机选的恰到好处,刚好是李泽天捏爆贝叶玉简之时。
那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被李泽天那异于寻常的动作给震住,哪里会想到会有人在这个时候发动致命的袭击?
唐洪直到自己儿子受伤半跪于地上,这才反应过来,猛然拔出自己随身大刀,二话不说就是照着林东航的头顶劈下。
惊天刀气划破长空,如匹练般向林东航狂涌而去。
只可惜,林东航在刺出那极其阴险的一剑后,人便飘然与李泽天站在了一起。
“你……你们……”
唐洪目眦欲裂,狠狠盯着林东航,此刻他并不怎么恨李泽天,反倒是对林东航更为痛恨。
怪不得自己稍稍相邀,这家伙就屁颠屁颠地带齐人马过来,而且几乎是倾巢而出。
搞了半天,这两个家伙根本就是一伙的……
“大哥,这家伙居然要跟我一起来抢你的贝叶玉简,而且说灭掉你的基业后,所得的资源跟我对半分。哈哈哈……笑死我了,这家伙居然不知道,你我可是亲兄弟啊。”
林东航笑的很得意,也很猖狂,此刻光他一人就可以对付唐洪,更别提还有在一旁虎视眈眈的李泽天了。
多年的布置,一直等到今日才爆发,这份隐忍与心机,令人震撼莫名,却又细思极恐。
很显然,若只是为了对付一个无极门,他们两人根本无须花费这么多时间,而且平日还演做生死仇敌一般。
可若是不是为了无极门,他们演戏演了起码二十多年,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此刻这个问题自然不在唐洪考虑之列,他只知道,今天他算是彻底败了。
而且这一败,不仅仅是基业全毁,更有可能的是他唐家再也没有香火留下来。
眼看着自己儿子在地上痛的满头大汗直抽搐,唐洪就恨不得将李泽天碎尸万段。
其他人则是看得目瞪口呆。
本来是两派齐力攻打伏丹宗,一路势如破竹摧枯拉朽直攻人家宗门大殿。
哪知道突然一下子情形就直转而下,三大金丹期强者围攻伏丹宗宗主的场面根本没出现,反而被林东航一个偷袭成功,华丽地来了个惊天大逆转。
只是,先前双方都死伤那么多弟子,都是实打实的生死相拼,现在看来,仿佛都是一番笑话。
看样子,除了林东航与李泽天,其他人等,居然都不知道他们本就是亲生兄弟这个秘密。
“李泽天,你这个奸诈小人……”
唐洪眼看着自己儿子奄奄一息彻底软在地上,心中如同在滴血,当下势若疯虎般挥舞着血红色的长刀向李泽天攻去。
可惜他现在心神大乱,攻势完全没有章法,反倒是被李泽天轻轻松松在身上留了不少伤痕。
若不是他自己本身便是金丹期实力,恐怕早已毙命于李泽天的手上。
“东航,还愣着干嘛?今天……就让我们一起将无极门彻底灭门吧。”
手中长剑倏然间荡起瑞气千条,在一片森寒的剑气之中,整座大殿都似乎在战栗中摇动。
李泽天向来很少在他人面前展露实力,这下突然发动剑势,竟是隐隐有金丹大成的趋势。
一柄长剑如同银龙在半空中翱翔,张牙舞爪中在须臾间便给唐洪带来无法逆转的伤势。
剑气与刀气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爆鸣。
瞅到一个机会,林东航手中那柄细长的黑剑如毒蛇在草丛中穿行,悄无声息地从唐洪肋下穿入,入体半尺后骤然回缩,不留给敌人丁点的反击机会。
惊天狂嘶中,唐洪陡然暴退。
此刻他浑身鲜血形如厉鬼,整个人如同从血池中捞起来一般,只有那瞪得老大的双眼,犹自射出如海般深沉的暴虐杀机。
他不得不恨,原本以为万无一失的计划,没想到会落到现在这般下场。
世事如棋,一子错,满盘皆落索,容不得他有半点后悔。
眼下他体内灵气骚动不安,在经脉内如烧红的铁水般穿行,每一次运转都给他带来无尽的痛楚。
可他现在不能退,他儿子还在不远处抽搐,不管如何,他都希望能带着儿子远离此地,哪怕那希望是如此的渺茫。
“噗……”
很轻微的一声闷响。
然而在唐洪耳中,却如同一声奔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