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心笑笑,发觉社长走出办公室以后就成了另外一个人,嘴里居然连粗话都出来了,这让他有点意外。他举起杯子跟社长碰了一下,也跟每个同事碰了一下,正要把杯子放到嘴边,李然一把抢了过去,“滋”地一声把一杯酒灌进了肚子里,吭吭地咳嗽起来。
社长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员猛将!往后出去公关,就你了!”
但猛将很快就崩溃了。李然的小脸蛋开始变得粉红,这杯酒把她灌醉了。
士心把李然扶进里屋睡下了,出来和社长他们一起吃饭,还喝了不少酒。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恣肆地放纵自己不顾肚子的疼痛喝酒。因为他心里感ji社长,他也想用酒来给自己壮行;甚至在他心里,觉得应该用一场大醉来终结在北京八年多的日子。
他的脸已经通红了,肚子也不那么乖巧了。他借上厕所的名义出了屋子,在外面小店买了一板儿止痛片吃了两颗,又回到屋子里继续和一帮人在一起说话喝酒。这是这么多年里他最放纵自己的一次,一点也没有约束自己,就像一个刚刚长大豪情万丈的少年,逞一时之勇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连说话都开始变得模糊不清,嘴巴里就像是在绞蛋蛋。
就在他们说着醉话闲聊的时候,李然从屋里出来了,她脸蛋酡红,面若桃en边看着大家,说出了一句谁也料想不到的话。
“我宣布,我的生日是十月八号!”
大家笑成一片,士心吓得差点niaoku子,赶紧把她送回屋里,陪着她说了半天的胡话。李然才i糊糊地睡了。
夜已深了,社长和几个同事在外面屋子呆得久了,酒力渐渐发作,在士心的那间小屋里东倒西歪地睡下了。士心也就没搭理他们,躺在李然身边和她说着话。
“士心,带着我一块儿回去吧。我知道,你肯定已经决定了自己一个人回去。可是,我一定要在你身边。”李然有点儿清醒了,把头靠在士心xiong前,幽幽地说。
士心轻轻抚mo着李然的头发,他没有说话。
“我是不会让你独个儿回家的。你很爱你的家人,可是你家里人一点都不关心你。我知道这么说你会不高兴,可我偏偏要说。就算你不把自己的病告诉家里,不把自己吃的这些苦告诉家里,难道你家里人就一点都没有看出来么?你回去以后一定会竭尽全力掩饰自己的病,还要那么辛苦地读书学习,半年时间怎么过去啊?”她忽然爬起来,趴在士心的xiong前,很疼惜地看着士心的脸,“让我跟你一起去,我来照顾你啊!”
士心笑了。
“你来照顾我?不给我添luan就烧香拜佛了。”他说。
十五块噌地蹿到了c上,在士心的脚跟睡了下来。李然坐起来,把十五块抱在怀里,用手指梳理着它身上柔软的mao:“反正我不管,就算你走到天涯海角,我也要赖着你。你如果不带着我,那你就白天走进nv厕所,上厕所忘了带手纸,晚上掉到caomao虫,考试全部得鸭蛋,还要诅咒你天天想我想得睡不着觉,失眠大半年,变成大熊猫……”说到后来她自己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士心很感动。丫头虽然说的是玩笑话,但有一点是绝对真实的,那就是李然关心他,不放心他,想好好照顾他。
“丫头,你好好在这里上班……”他还没有说完,就被李然打断了。
“还说啊?”李然把十五块扔到cui上。
“丫头,你听我说。我回家之后的半年里一定没有工作,也没有收入,补习要hua钱,买课本要hua钱,买资料要hua钱,处处都要hua钱,我不找你要还能找谁要啊?所以,你必须在这里好好工作,挣钱给我用。我才能很安心地念书,考上大学。对不对?”
李然顾不上回答就已经在心里答应了,她陶醉在一种幸福的感觉里。士心那句“我不找你要还能找谁要啊”让李然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那你要记着,回家以后不能喝酒,不能chou烟,不能太累着,也不能生病了不去看病。”李然说完,立刻又否定了自己的话,“不不不,chou烟还是有必要的,要不然就没有男人味儿了。但是不能chou一根就好了。”她得意地看着士心,觉得自己的安排非常合理,而且绝对经典。没想到士心说了句“那我每天岂不是要吃很多顿饭?撑也撑死了!”就转身睡着了。
他知道一句话就已经安顿好了李然,就放心了。回家之后虽然在亲人身边,这是他这么多年来一直深深盼望的,但是他也知道回去之后的日子并不会比现在好多少,最起码,母亲一定会很坚决地反对他在这个时候丢掉工作开始上学。
母亲的态度果然很强硬,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诉说着日子的艰难,为儿子辞掉了一个月几千块钱的工作而痛心不已。
“当初好好儿念书的时候你不用心念,半道儿跑回来了。现如今日子刚刚好一些,你却偏偏鬼mi了心窍把个千金难买的工作给撂掉了。这都咋想的哟!这么些年没有念书了,几个月时间你还能考上不啦?就算考上了,还有钱念书不啊?现如今上一趟学,光学费一年就好几千,硬生生给家里剥一层皮,多少人家的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