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冥宸君再度醒来时,已是翌日了,他猛的睁开眼,一看见自己待在安福殿时,心头“咯噔”一跳。
他昨晚最后的记忆只到“自己回王府看一下茯儿没事,就要马上离开”的想法里,可现下,他怎么会在这?
他扶着几欲裂开的头半坐起身,努力的晃了晃脑,想将沉甸甸不舒服的感觉晃出脑子。
叹了口气,撑起身子,侧身正想下榻,却发现,有人半趴在榻沿睡着,身上的衣裳还是昨日那套厚重的宫服。
看到自己心底永远抹灭不了的女人,他柔和了眸光,可一想到,自己压根想不起来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觉得有些后怕。
自己不会真的伤害了茯儿了吧……若真是如此,那他该怎么给茯儿交代!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他握紧了拳头,用力之狠。
他一直处在燃烧着熊熊烈火的愤怒里,他气自己的身子竟如此不堪一击,更气自己的意志力这般薄弱!
“该死!”低声唾骂了一句,到底不敢太大声,怕会吵到茯儿。
冥宸君只能举起一手,握拳搥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处,发泄几欲爆发的情绪。
可当他一搥上大腿,疼痛却从另一个地方传进四肢百骸,他顿时冷汗直流,傻眼,“嘶……怎么会是痛这……”不止如此,现下只是稍微动一下双腿,便会扯痛。
隐隐听到声响,夏凝茯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眸,当她看见自己的男人醒来以后,她惊喜的直扑过去,一把抱住了冥宸君,“君!”
还好还好,还好君醒了,当这男人昏迷的当下,她就是担心君会之前一样,元神不知跑到哪去,得昏迷好几个月,应该说,那次的奇遇,在她心底种下了无比深的阴影,久久无法消散,只要一有人昏迷便会自动想到那去。
冥宸君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力道搞的差点背过气,不是因为人儿的力道,而是再度牵扯到某处,顿时冷汗流的更盛,一张俊颜全都皱在一起。
这可是比身受重伤更难忍受,男人最脆弱的部位本就经不起任何碰撞,现下更悲催的还是自己根本不知晓什么时候受的伤……
叹了口气,等疼痛缓过来以后,将女人拥进怀里,拍了拍对方背脊,低笑出声道:“这么想念为夫?想的都已经失控了。”
夏凝茯一听又是调侃的话,没好气的捶了一下男人胸膛,“就你最爱捉弄我!你知不知晓……昨晚你可吓死我了……”
一听到昨晚的事,冥宸君瞬息失去了控制,抓着夏凝茯的肩膀,拉开距离,问道:“昨晚我到底怎么了?我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夏凝茯的肩膀被抓的有些疼,她第一次看见君如此的失控,只为了要问昨晚到底有没有对她做出什么事,男人满心牵挂的举动,让她心底一暖,小手抓上还紧抓在自己肩上的大手,柔笑道:“没有,你没有做什么……”虽然前面被你摔的头昏脑涨……
看着眼前那发红的双眸,彷彿说一句不对的话,便会被眼前的男人给拆骨入腹一般可怕,所以后半句她不敢说,既然现下都没事便好……没事便好。
冥宸君狐疑的盯着眼前明显不安的小女人,“你说的是实话,确定没有?”
“嗯!没有!”
“那么……为何我这里会这么疼,不是你为了阻止我而踢的?”冥宸君还是想不明白,他的大手终于放开了夏凝茯的肩膀,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自己的裤裆问道。
夏凝茯顺着手指的方向向下望去,顿时羞红了小脸,立即别开头,而她的眼神也更加的飘忽不定,颤声道:“不是我踢的!而且……我也不知是谁踢了你……”
冥宸君半眯起眼帘,眉尾挑了挑,表示他不怎么相信茯儿会不知,他忍着疼痛缓缓下榻,穿好鞋后,朝外头走去,期间不再理会怔愣在榻上的女人。
既然茯儿不说,那么他就自己去找答案,该死!若这脚是茯儿踢的那也就算了,毕竟这段期间是不允许对茯儿做些什么的,可这脚若是别人踢的,他怎么也不会放过那个人!就算有一百种理由,也不放过!
看着男人那微张着腿走路的模样有些滑稽,可夏凝茯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毕竟昨晚里头的动响平静以后,她进内殿,却发现文璞玉阴郁着一张脸,坐在榻边不知在想什么,她好奇的来到跟前,“文前辈,你怎么了?”
文璞玉被这个响亮的嗓音吓的回魂,当看见王妃以后,脸色更加难看,他颤了颤唇道:“王妃……若在下发生了什么威胁到生命的事……您会看在在下帮了神尊的份上……替在下说说情吗?”
“什么意思?”夏凝茯被搞懵了。
到底是什么事能让文前辈受到生命威胁,甚至还要她帮忙说说情?
“在下方才为了保下自己的清白,情急之下,踢了神尊的……”后半句,文璞玉实在说不出口,他只能将视线转移到昏迷在榻上的男人的裤裆处,冷汗直流。
“……”
夏凝茯也不是傻子,看到那么明显的视线盯着,她也瞬间明白了,就看在文前辈“舍命”替君解毒了份上,就算不愿淌这浑水,也得要帮帮忙才行,否则若是让君知晓了什么,文前辈肯定会死的很惨……
想到这里,她立刻跟着下榻,追上了冥宸君的步伐,可却因为太过慌张,没有看清楚前方状况,一不小心撞上了一个宽厚的背脊。
“啊!”这等撞击力道,让她促不及放的往后倒,下意识的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