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玲珑有些摇摇欲坠，“我们，那次真的吵得很凶，我们那时年轻，太冲动了……启正，你不知道，这些年来我有多后悔……我是在离婚后才发现有了豆豆，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那时我也有气啊。为了那么一点小事，我们就吵到了离婚……我其实一开始有找过你，但是电话都没有打通，我还以为你把我拉入黑名单了……后来豆豆出生了，我才发现我错了。我不该瞒着你，让你没有参与豆豆的出生、没有参与豆豆的成长，这对于一个父亲来说，毕竟是一件残忍的事……对不起启正。我现在回来了，我就是想让你重新做一个好父亲，让豆豆的童年过得完整又幸福，我没来晚，对吗？
林启正沉默半晌才说，“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但是你也说了，我们已经离婚。我和你已经是过去式。现在我有女朋友了，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就算他们曾经有过感情，那一定是不够爱，才会离婚的吧？他总觉得好像哪里出了差错……按理说，他不应该是这样草率不负责任的人才对？
小豆豆在旁边好奇地问，“玲珑妈咪，什么是过去式啊？”
张玲珑脸色一下变得煞白，强自镇定了一下才说，“启正……我们只是一时冲动……要不是爸妈不在香港……可能我们已经举办婚礼。如果爸妈和爷爷知道了，也不会轻意让我们草率分开的……”
这一切来得太蹊跷。即便是隐婚，那三只“擒狩”没道理一点风声也没有？而且，这个炸弹为什么之前她没有说，等到今日才抛出？林启正整理了一下思绪，“在你说的这些得到证实之前，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所以，如今你可以有两个选择，一，把小豆豆留下，你想她了便来看看她；二，带小豆豆回去过原来的生活，我每月提供足够的抚养费。”他眼神如冰。
张玲珑震惊地看着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启正……我知道你还怪我。但我真的不是有意隐瞒的……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的，就算是为了小豆豆……”
他坚定地说，“重新开始是不可能的，那两种方案你可以考虑一下。”
林老爷子怒喝一声，“臭小子！爷爷小时候是怎么教你的？你怎么能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
林仲勋也不赞成地说，“启正，小豆豆毕竟是我们林家的血脉，怎么能同她妈妈孤零零地在外面生活呢？”
“那就先接回来吧，你若是想她了，随时可以来看看她。”林启正站起来，不想再多说。
张玲珑拉住他的一只衣袖，“启正，你的意思是，你要分开我们母女两？”
小豆豆从似懂非懂中完全明白了，跑到张玲珑跟前要抱抱，“玲珑妈咪抱抱，小豆豆不要留下，不要和妈咪分开。小豆豆要和玲珑妈咪还有菁菁妈咪生活在一起……”
玲珑抱着小豆豆，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小豆豆用手擦着她的眼泪，说，“玲珑妈咪……你怎么哭了？”
……
梁如意也很震惊，接二连三的炸弹炸得她不知该如何反应，在大厅内长久的沉默中，最后说，“这件事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差不多该吃饭了，我们先开饭吧。有什么事，吃过饭再说。”
林启正却拉拉衣领，“我还有点事要出去，你们吃吧。”
林老爷子反对，怒喝道，“臭小子有什么要紧事？！一顿饭的功夫都等不了？！”
小豆豆却有些惊恐，不想让他走，“林蜀黍，抱抱……”
林启正心底生出一股异样的感觉，想了想，还是走过来用力抱了抱她，才轻柔地说，“豆豆，林蜀黍有事要出去处理。你乖乖的，好吗？”
小豆豆看着玲珑妈咪，鼓足勇气点点头，“好吧……太爷爷和爷爷奶奶看起来都好好……”
林启正摸摸她的头，朝林老爷子说，“爷爷，您嗓门儿不能小点吗？都吓到小豆豆了。”
林仲勋打圆场，“启正，是不是英国那个两年半的项目要去谈？”
林启正点了点头，“是的爸，他们的负责人刚到上海，我去给他接个风就回来。”
林仲勋点头，“那你早去早回吧。”
林启正出了门。
梁如意从玲珑怀里接过孩子，“先别想那么多，我们还是先去吃饭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张玲珑眼圈红红地随其他人走向餐桌。
颜菁在顾氏忙到了九点多，才终于把所有档案资料都整理齐全，电脑里的东西也理得清清楚楚。
顾彦昌还没回来。她打了个电话，他说马上就到了。
半个小时后，他满身风尘地进来，眼神灼灼地看着她。
她一身休闲的打扮，没了平日干练严肃的模样，却是另一种慵懒疏散的神色。精巧的眉宇间不自觉地流露出的一种小女儿神情，更加称得她娇艳如花。若不是认识她多年，他完全看不出她居然是一个三岁女孩儿的妈。纤腰不及一握，肌肤莹白如玉，他不禁想起了当日在车里被他压在身下的绵软感觉……
颜菁打了声招呼，“顾总。”
他从魔怔中清醒过来，眼神暗了暗。
也许，再也没有机会得到她了……
守护了她两年，毁于一夜未遂……
颜菁并没有多余的话，把材料一一与他交接。
他签了字，转身走向他自己的办公室。
她跟了过来，却只是站在门口，并没有进去。
他苦笑一声，拿了签好字的批准文件走出来，低声说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