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日城,飞伞码头。
纹仲赶上了最后一班飞伞,又临时雇佣了几个甲虫兵帮他抬景云和木桶。即将登伞时,发现黄飞站在那里,没有要上来的意思。
“你不跟我们回云中楼吗?”纹仲问。
黄飞摇摇头,抬手指了指天,“我答应过母王,天黑之后就要回王宫了。”
“哦,那就此别过了!我们后会有期吧!”
“后会有期……”黄飞有些出神。
飞伞起飞,慢慢落入天井口。
就在飞伞将要从视线中消失的时候,黄飞的眼中泛起了泪花,突然大声的喊道:“纹仲!谢谢你们!这是我度过的最快乐的一天!替我转告景云,我的心愿已了,从此会安心做我的王子,但我永远不会忘记,我曾经是云中侠客团的一员!”
纹仲犹豫了片刻,从怀里掏出一块木牌,用力扔给了黄飞。
黄飞接住木牌,拿在手中端详:这是一块用上等暴风木做成的腰牌,背面雕刻着精美的祥云图案,正面是一个张着大口的龙头。龙口内写着“云中”二字。
黄飞诧异:“这是……”
纹仲高声喊道:“这是云中侠客团的队员腰牌!是景云亲自设计的!虽然现在还没有被侠客界承认,但日后总有一天,全天下的人都会认识这块腰牌!只要亮出腰牌,就能证明你是云中侠客团的一员!”
黄飞目不转睛的盯着腰牌上的“云中”二字,两行热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
回到云中楼,安置好景云后,纹仲先去找褐蚁久参,得知慧和瞭的圣虫接种都很顺利,就把久参带到了景云的床边。
此时景云正躺在床上,依然是昏迷不醒。
纹仲将景云食用蜂王饼过量、圣虫入脑、铠甲脱落的过程详细的讲给了久参听。只是没有告诉他关于“蝗上”的事。
久参听了纹仲的叙述,一边给景云把脉,一边问道:“你是说,他圣虫入脑之后,又自行恢复了?”
“对。”
“你亲眼看到他的整个脑袋都变成了蝗虫?不是蝗虫的头盔吧?”
“不是头盔,是真正的蝗虫脑袋!”
久参移开了把脉的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表情无比的痛惜。
“一点救都没有了吗?”纹仲皱眉问。
“啊?不是啊!景云并无大碍。”久参答道。
“那你叹什么气?”纹仲有些愤怒,平生第一次,他被“耍”了一下。
“唉……我叹气不是为景云,而是为我自己!我褐蚁久参自幼学习圣虫术,如今已七十有二,诊断过无数的疑难杂症,自认精通天下圣虫。可没想到……对景云这种症状,却是一无所知呀!”
“能难倒久参前辈,此事绝非一般。”纹仲思索道,“不过也无非两种可能:一,此症并非常理;二,景云绝非常人。”
纹仲的话提醒了久参,久参突然大喊道:“对!绝非常人!我想起来了!一个月前,我见过景云一次,那时他的修为极浅,就好像……刚刚接种过圣虫。可现在,他明显已经进入了大成期!这种进度绝非常人!我对他了解不多,你跟我详细说说,他平时都些什么样的异常表现,或者特殊癖好,越详细越好!”
“其实,我认识他也不久,他有什么异常表现呢……”纹仲假装努力的回想,其实他在斟酌那些话该说,那些话不该说,“对了,他倒有一个很特别的怪癖,就是吃盐!”
“吃盐?”
“没错,他在每顿饭里都会放大量的细盐。他很偏爱咸味,却对甜味不感兴趣。”
久参陷入沉思,过了一会,突然激动的说道:“我明白了!是阴阳大法!”
“什么?”纹仲诧异的问,他也是学识渊博之人,却从没听说过“阴阳大法”这个词汇。
“哦!你没听过也是正常,因为这是我自创的一种学说。自古以来,圣虫修炼都讲究糖长盐消。盐分对圣虫者来说是大忌,修炼之人避之唯恐不及。然而,在我看来,盐分却是防患圣虫入脑的良药!如果修炼者能同时食用足够的盐分与糖分,让其二者相互牵制,同时相互促进,就如同阴阳相容。以此修炼,必能事半功倍,在短时间内修为大进!”
“原来如此,难怪景云进步如此迅速,原来是使用了前辈的阴阳大法。”
“惭愧呀!惭愧!”久参连连摇头,“我的阴阳大法一直处于构想阶段,没有进行过实践,更没有对任何人提及,因为它太危险了,弄不好就要出人命。我可不想变成……”
说到这里,久参有些语塞,他想起了一段伤心的往事。
多年前,久参也是中心圣庙的圣虫大师,身边追随者无数。只因他一念之差,错收了一个徒弟,让自己名声扫地。
那个徒弟天资聪颖,却有些心浮气躁。他为了研究一项医疗术,擅自拿活人做实验,结果酿成大祸,被圣庙扫地出门。久参也受到连累,再无面目见到别的圣虫师,只能躲到微风镇这种小地方了却残生。
纹仲无意去揭久参的伤疤,但景云之事迫在眉睫,他必须弄个明白。
“前辈是说,您的阴阳大法并未外传。而景云的修炼又暗合了阴阳大法,这么看来,只能是巧合了!没想到我们的头领误打误撞,还弄出了点门道。”
“不能算是误打误撞!”久参盯着昏睡的景云,眼睛里放出了光芒,“景云第一次见到我时,就向我阐述了他那独特的医疗理念,老夫全都是闻所未闻!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