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余薇心里的恶气未消,走路也带着气急败坏的火药味,未曾注意过道里地毯突出来一小块,绊了脚跟一下,差点叫她摔个狗吃屎。
余薇勉强扶墙没有摔倒,看着鞋根折断,将鞋子脱下来,砸在地上,恶狠狠的盯了身后的随行助理两眼,压着心里恼火,说道:“酒店是怎么搞的,地毯都铺不平,想摔死人啊?投诉去!”
身后的助理也不敢跟余薇拧,一人默不作声的将丢在过道里的鞋子捡起来,一人下楼找酒店方投诉,一人赶忙上前过来打开门……金融形势研讨会,除了省属机构、高校外,也就省内大企业的负责人或投资人受邀参加。
沈淮的身份算是特殊的,戚靖瑶则没有受到邀请,她跟余薇约好在酒店见面,赶过来正遇到余薇因为地毯摔倒的事情,冲着酒店方大发雷霆,酒店方则是忙不迭的赔礼道歉,正满口承诺将行政楼层服务员辞退。
看着戚靖瑶过来,余薇也就懒得再拿酒店方撒气,朝戚靖瑶说道:“沈淮那瘪三,你没听到他说话气死的样子,今天真是要气死我了!”
沈淮在省迎宾馆润华楼的表现,戚靖瑶早一步从别人嘴里知道详情了,也理解余薇为何气急败坏。
痛处三番数次的叫别人故意拿针扎,换谁都没有好脾气。
“对了,举报霞浦县违规征地的事,进行怎么样了?”余薇问道,“也该是时候给这小瘪三颜se看看了……”
听余薇这么问,戚靖瑶也是苦笑:
要是农业部能将霞浦县的违规征地拿出来树典型,自然能严厉打击掉沈淮跟梅钢的嚣张气焰——只是中海油、省国投都明确参与新浦炼化的合资项目,谈判这两天就会出成果,而且海军内部也正式讨论在新浦建驻泊基地的事宜,这种情况下,农业部根本就不可能受唆使站出来,拿霞浦县树典型。
要是在这个问题继续闹,西陂闸港那边的征地问题,也会给牵扯出来,那时候就极有可能偷鸡不成蚀掉自家的米。
戚靖瑶不知道胡林有没有跟他大伯说这件事,心想就算胡至诚知道这事,必然也会有诸多顾忌,不大可能就这件事直接表什么态。
就算田家庚在省里对梅钢系还可能会有敲打的动作,但就超量征地这件事,已经没有空间可以cao作了。
“就这样饶过他了?”余薇这段时间也为船厂建设资金的事情焦头烂额,工地停在那里,她人多在香港,也没有怎么关注到东华的形势变化,还以为胡林这次指使人将霞浦违规征地的事情捅到农业部,铁定能叫沈淮跟梅钢栽个大跟头,没想到她这次回来,省里虽然对梅钢系保持打压势态,但梅钢之前最大的危机其实已经化解了……戚靖瑶也是微叹,多少能明白沈淮今天在润华楼,找余薇、范文智的刺,是向她们这边递牙,以示告诫。
这当然叫人恼恨,但有时候也是无计可施——即使胡家,也严禁胡林在外面胡作非为,说到底就是怕在这敏感时刻,担心有些事情局面闹得太糟糕成为高层斗争的导火索。
不谈润华楼沈淮的找刺,戚靖瑶今天凑巧也在徐城,赶过来跟余薇见面,也是替赵秋华当说客。
宝和船厂因为建设资金投放严重不足,已经停工有两个月了——现在全省经济增速保10的目标分解不下去,再拖,省里必然也就要以强硬的姿态,推动新浦炼化项目上马了。
就算赵秋华个人极厌恶沈淮,但也逆转不了这个大势。
听戚靖瑶说这个,余薇也是苦笑,有些话在赵秋华面前不好说,倒可以跟戚靖瑶倒倒苦水。
顾家作为东南亚包括香港在内,排名居前十的华商家族,在新加坡及香港两地,旗下总共拥有大小五家上市公司,总市值在最高峰时一度摸到千亿港元这个卡口,实力不可谓不强大。
然后在过去两个多月的时间,五家上市公司的总市值距六月上旬达到的最高点,已经跌去三成——除了证券市场的糟糕表现外,更叫人担扰的就是旗下公司实际业务从年初就开始滑坡、萎缩,此时随着东南亚金融风暴的加剧,也有进一步恶化的趋势。
沈淮今天润华楼所说的东南亚航运业务,更是宝和集团这次危机时所面临的重灾区——相比较年前的高峰期,宝和集团旗下的国际航运业务下滑达到五成,而剩下的五成业务,航运价格指数也直接下跌25。
预计接下来数年时间里,东南亚地区航运集团对新船的需求量会锐减,甚至有可能大规模出售、出租旧船,以渡过低迷期。
在这种形势下,顾家其他人不但坚决抵触继续向西陂闸港的船厂项目注入建设资金,甚至要翻旧账,清查西陂闸船厂项目决策过程。
说到底就是将矛头直指余薇,想要把她从上市公司宝和船船重工董事局主席的位子上赶下去;今天余薇在润华楼,可以说是给沈淮扎得鲜血淋漓。
“这么严重?”戚靖瑶听余薇倒苦水,心里也是一惊,暗道沈淮今天润华楼找刺,还真是有的放矢啊。
余薇苦笑一下,也顾不得掩饰眼角渐起的鱼尾纹。
不仅东南亚股市受灾,国内证券市场也从年初的高点振荡下滑,梅钢控制的上市公司梅溪工业,距高点市值也跌去两成多。
唯一区别不同的,就是梅钢旗下的炼钢业务稳健,不受股市的影响。
梅钢炼钢业务上半年有逾一亿七千万的净利润划到上市公司名下,在当前钢材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