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丁转头看,奇怪地问:“咦,怎么是你,你到我家来干什么?”
他还记得早上的事,生气许红凤要把鱼车掀翻,没有好脸色。
许红凤也有气,呛道:“怎么,你家不准别人来么,你家门钉死的,自己关门过,不用和别人来往?”
沈白丁可不是好惹的,从来不惯着谁,斜眼说道:“当然和别人来往了,可是你又没到过我家,我家又没女人,你来谁陪你说话!”
“你……”
许红凤又气:“干什么非得女人,你不会说话啊,你没听见我进门就叫你名字?”
沈爷爷见沈白丁跟许红凤说话这样不客气,老人家不好意思,责怪孙子:“白丁你怎么跟红凤说话呢,红凤快坐,你爹娘都在家呢?他们让你来有事儿?”
许红凤狠狠白了沈白丁一眼,这才跟沈爷爷说道:“我爹娘在家呢,他们让我过来买鱼,听说白丁到集上卖鱼了,不知剩下没有。”
沈爷爷又问沈白丁:“白丁啊,鱼剩下了没?”
沈白丁气鼓鼓地说道:“咱家没有,剩也都在红衣家呢,让她到红衣家去买吧。”
沈爷爷又对许红凤说道:“红凤,卖鱼是白丁跟红衣合伙的,鱼都放她家,你要买找她去吧,你们是姊妹,她是要卖还是要给的,都随你们。”
许红凤买不到鱼还落个没趣,又拿眼皮翻沈白丁,说道:“没有就算了,沈爷爷我走了。”
说完转身出去。
在沈爷爷眼里,许红凤还算是挺懂事的孩子,对沈白丁说道:“你站着干啥,倒是去送送红凤啊!”
沈白丁却一屁股坐回来,把钱倒出来串,嘀咕道:“我才不送呢,这丫头一肚子坏水,早上还想推翻我们的鱼车,现在又来买鱼,就算有我也不卖给她。”
“你这孩子,她到底是红衣的姐姐……”
“什么红衣的姐姐,爷你没听说她们最近打架么,她想吃鱼又没脸找许红衣要,就跑到咱家来了,当我会理她。”
沈爷爷叹气,孙子的脾气怎么这么倔呢,自己也没这么教他啊。
许红凤没买到鱼,又是一肚子气,回到家里把钱还给何氏:“娘,沈白丁家没鱼了,说都在许红衣家呢。”
何氏哄道:“没有就没有了,明天我让你爹去捞。”
许红凤跺脚:“我都说了咱们捞的没那么大,大鱼好吃,小鱼不好吃!”
现在四口人都在家,许长贵还不知道这事,问道:“什么大鱼小鱼?谁家捞了?”
因为他不让打许红衣的事,何氏还在生气,对他也没好脸色,说道:“还不是你侄女,能耐可大了,人家会捞鱼,捞那么多也不给你这大伯送一条,当不认识你呢!”
许长贵不在意:“她能捞多少鱼,打打牙祭呗,长和伤着呢,当然得先可着他吃。”
“什么打牙祭啊,人家捞了卖钱的,我听吴三媳妇说了,捞了一大盆加一大桶,白给吴家一条,就是不给你!这下知道了吧,人家就是不认你这门亲,亏你还向着她,里外不知!”
许长贵不出声,许红云看不下去,说道:“娘,你就别埋怨我爹了,他跟我二叔到底是兄弟,你们打架他要是不拦着,别人得怎么看他。”
何氏张嘴又呛大女儿,一家人绊着嘴休息了。
许红衣赚到钱有奔头,干劲儿十足,一大早就爬起来收拾东西,拿了镰刀又拿了双换脚的干鞋子,全都放进母亲编好的鱼篓里,然后和母亲做早饭吃,等沈白丁过来。
阮氏和许长和看到女儿确实能做得来这事,虽然还是有点担心她和沈白丁的安全,却没过分阻拦,只是不放心许根宝跟去,让许根宝留在家里,到田中去拔草。
许根宝不愿意下田,许红衣又哄他,今天卖鱼回来,还给他买好吃的,许根宝终于答应了。
饭后沈白丁也来了,许红衣见他还推着昨天借来的车子,问道:“白丁,这车你没还回去啊?人家不用吗?”
沈白丁说道:“没事,我问借车的大伯了,他说这几天都不用,我们用着就是了,还他的时候给他带两条鱼回去。”
“那也好,走吧,我都准备好了,这回有鱼篓了。”
“把昨天的盆和桶也带上吧,今天有车子,不怕重,省得再用鱼篓,抱得身上都湿了。”
许红衣觉得有理,去把桶和盆都拿着,放在车上,两人跟阮氏和许长和打过招呼,推车从家里出来。
还没出院,就听见北边传来嘀嘀嗒嗒的喇叭声,然后放起鞭炮。
沈白丁转头向那边看,说道:“卢大旺这个狗日的,到底还是娶媳妇了。”
许红衣说道:“娶他的吧,他们今天办喜事,盖家肯定没人手去打鱼,咱们能消停一点,不然没准又要和他们抢。”
“倒也是,走吧。”
两人出了村,许红衣前后左右看看,这里很僻静,没有人能看到,于是笑眯眯地对沈白丁说道:“白丁,你想不想早点到湖边,不用走那么远啊?”
沈白丁说道:“当然想了,可是路不用走还能怎么样,用飞的?”
“当然不是飞的,谁又没长翅膀,不过我知道一条近路,很快就可以走到。”
沈白丁奇怪:“近路?这就是我知道最近的路了,没有再近的。”
“有,你不知道而已,你闭上眼睛,我带你走。”
“什么,闭上眼睛怎么走?”
“总之我让你闭上眼睛,闭得紧紧的,你若不闭,就走不了那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