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栈桥之夜,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要害怕,慢慢跟我讲清楚。小治的面色,忽而温和下来,鼓励地望着夏雪。
夏雪的眼神,像是一只受伤的小鹿,惊疑不定地望着小治。今夜的小治,喜怒无常,暴戾残虐,将夏雪摆布于股掌之间。夏雪的神智,变得混乱不清,难以辨别小治的情绪。
夏雪的眼角,扫过小治手中黑亮的鞭柄,目光中仍旧充满强烈的恐惧。她不敢轻易开口,不知道哪句话该说,哪句话不应该说?此刻的夏雪,虽然心中愤愤不平,可是嘴上却不再敢冒然触犯小治。
小治看懂了夏雪的眼神,冷眼问道,你也有怕我的那一天?你可是高高在上的雪姨啊!曾几何时,会变得这般乖巧听话?除了在夜里喵喵地惨叫,连最起码的反抗都忘记了!
夏雪屈辱地把脸扭在一边,听到小治充满讥讽的嘲笑声。小治忽然收敛笑容,面无表情地扔掉手中的皮鞭,将战战兢兢的夏雪紧紧搂在怀里,一并倒向床头。
夏雪陡然一惊,眼泪扑簌簌地流出来。她动也不动,放弃所有的挣扎,就连逃跑的念头都不会再有。只是,她等了很久,也没见小治有什么举动。
夏雪难以置信地望向小治。小治的脸色恢复如常,平静得如同刚从沉睡中苏醒的婴孩儿。他起身拎起被子的一角,轻轻盖在夏雪的身上,侧身搂过夏雪,然后点燃一支烟,沉默地不断吸着。
小治抽完这根烟,一手搂着夏雪,一手反枕在脑后。沉思良久,小治语气郑重地说道,雪,我心里始终都是最维护你的,从不允许任何人说你半个不字。但是有些事情,你要让我明白真相,不能将我也蒙在鼓里。
夏雪见小治言语恳切,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内心的委屈一下子被触动。她哇的一声,哭倒在小治怀里。半天抽噎不止,几度甚至顺不过气来。
小治!栈桥那晚的事情,真不能怪我。确实是晴子一心想要害我,没想到却弄巧成拙。晴子处心积虑,几次三番制造假象,挑拨卜世人的情妇。让那个女人认为,卜世人之所以不肯娶她,都是因为我的存在。没想到,卜世人的情妇胸大无脑,真的上了晴子的当,对我怀恨在心!夏雪本不愿意再去重复过去的事情。可是今夜,却不得不去再度回忆起沉重的往事。
小治认真地聆听着,面色冷峻严肃。雪,你说这儿,我想起了一些事情。有次晚上,你和卜世人在1986酒吧谈事情,我过去接你回家。那时,小清已经开始在那个酒吧打工。她见到我们后,跟我们坐在一起,谈起了她去世的姐姐。
夏雪点了点头,说道。小清,虽然岁数小,但是头脑却比她姐姐聪明多了。她那个姐姐,除了漂亮的外表,大脑基本不在线上。不但对人生没有个长远的规划,为人处世也是糊涂得可怕。她跟了卜世人那么多年,一心想要成为正宫,可是到死都没能完成心愿。
小治一想到那个女人,心里就充满不屑,就连说话也不愿多多提起。他说,让我们言归正传吧。记得那次,小清主动告诉我们,警察找她调查关于她姐姐自杀案件的经过。她话里话外的意思,我当时听得很明白,说是晴子在恶意挑拨她姐姐去仇恨你。然后,在那个深夜的栈桥上,便上演了那不可思议的一幕。
夏雪说,是的,晴子的目的的确达到了!要不然,那个女人怎么会在夜里偷偷跟踪我,神不知鬼不觉地上了栈桥呢?只可惜,被那个女人用凶器攻击的人,并不是我本人,而是另外一个外型跟我神似的女人!
小治燃起一支烟,深锁着眉头说道。那个愚蠢的女人,真的以为那夜击杀的人就是你,心里惶恐不安。偏偏她击杀了那人之后,准备夺路而逃的时候,又恰巧被栈桥的拾荒女看到。据说,后来那个拾荒女还去找过那个女人,要挟她敲诈她。
夏雪低声说道,这些是小清亲眼看到的。她说,有一次,她姐姐和晴子在酒吧聊天的时候,那个诡异的拾荒女闯进酒吧,缠着她姐姐要钱,迟迟不肯离去。后来,幸亏晴子替她姐姐解了围,好像给了那个拾荒女不少钱。
小治皱着眉,紧紧盯着夏雪。夏雪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会儿,才继续说下去。小清说,那个拾荒女并没有放过她姐姐。有天上午,她和姐姐刚出家门,就被那个拾荒女一路跟踪纠缠。究竟是怎么个情形,我现在也记不真切了。
小治将抽剩的烟蒂狠狠掐灭,伸出双臂将夏雪紧紧环在胸前。夏雪忽地痛呼出声,疼!小治。身躯随即贴向小治,躲避着小治双手的触摸。
小治眸色深沉,不动神色地注视着夏雪,淡淡地说了一句,忍着!你在我手里受罪受罚,又不是第一遭,我心里有数。待会儿,等你跟我说清楚,我就把你送到医院去,这样我也省心了,不用再派专人看护着你。
夏雪委屈得只想哭,可是又不想让小治觉得自己矫情,忍住眼泪不出声。
小治有些困倦了,问道,那夜在栈桥上被卜世人情妇击杀的那个女人,你也认识吗?或者说,那个拾荒女和那个与你神似的女人,都是你叫来设的局?雪,你在我面前必须诚实。我薛治,不喜欢对我说谎的女人!
夏雪连连点头,一张笑脸含羞带泪。她加着小心,细声说道,那个跟我长得很像的女人,是我大学时候的同学,毕业后就跟随父母定居国外。
但是她那次出现在栈桥上,并非我们蓄意设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