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女感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发哑,良久,她才张开口,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你……你都知道了?”
止戈没有说话,只坐在榻上面无表情地望着青女。
青女感到自己的心一直在往下沉,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说:“那你会告诉师兄他们吗?”
青女简直不敢想象一直爱她护她的师兄若是知道她身为仙界至尊竟公然违反《天地法典》与魔族私通并且怀了孩子会是什么心情,她真的不想让那两位兄长伤心。
“师父,我与你相伴几十年,你认为我会这样做吗?”止戈站了起来,走近看起来身子正在颤抖的青女。
“真的,你不会?”青女欣喜地问,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就算我不会,如今你与魔君有了孩子,那孩子就是为天地所不容的异类,迟早都会有人发现的。到时,你的清誉会毁为一旦,你与俊昊也会受到世人的指责、法典的惩罚,你的孩子,更是一定会被天帝诛灭的!”止戈细数此事暴露的后果,越想越觉得每一种都可怕到她师父无法承受。在她心里,她的师父虽自小身居尊位,但一直清傲纯善,这事暴露后光那些接踵而至的流言蜚语就会要了她的命。
“只要你不说,这事就不会被发现的。他已经答应我,待伯吴重生、青要修习结束后就让仲庭继承魔君之位,他来入仙籍陪我,我、他、还有我们的孩子,我们一家三口避世而居,再不问六界世事。”青女满怀憧憬地对止戈说道。
“可是这个孩子算是异界结合生出的异类,很可能生来便有毁天灭地之力,《天地法典》就是怕会有这种人出世,才会禁止异界通婚的。”想起她曾经因为此事给思梧下过避子咒,止戈更担心孩子出世后会真如当初泰逢仙尊所说,如当年的蚩尤那样,毁天灭地,六界不宁。
止戈攥紧了拳头,狠心对青女道:“师父,虽然您是我最敬最爱的师父,可我身为妖界未来之主,和其他五界一样,容不得这种隐患存在!”
青女的脸白了白,她走到止戈面前,一撩裙角便要跪下,止戈吓得立刻伸手去扶,阻止她继续下跪。
青女急切地向止戈哀求道:“止戈,我答应你,孩子出世后我与俊昊定会封住他全部灵力,到时他只会如凡人一般度过平凡的一生,绝不会给世间带来一丝杀戮。”
“可……”
“止戈,就当为师求求你,我宁愿自己粉身碎骨,也决不能失去我的孩子。”青女眼里噙着泪,神色凄凄地望着止戈,“求求你,他也算是你的师弟啊!”
止戈沉默了。
过了许久,她才又问道:“当年陪你在魔界看流光的人,就是他吗?”
青女有些羞赧地点点头。
止戈不知再说什么,只能无奈地对她师父道:“希望俊昊真能遵守对你的承诺,带你隐居世外,好好待你和你们的孩子。”
青女听到此话,这才放心地流下泪来。
翌日,离忧被急召回了天界。下午,他从天界传来消息。
冥王无意撞破东海长公主媚怀与魔族大皇子伯吴私通,将事情告到了天帝那,天帝震怒,已命天将去东海和魔族拿人,说不论二人身份如何尊贵,就算是他的亲生儿子,若是违背了三大神创立的《天地法典》的律令,也必定严惩。
听到天帝如此态度,止戈不知该是喜是忧。伯吴贵为魔族大皇子,天帝都不留情面,说要严惩,那她师父与魔君的事若是被发现了,恐怕真的也逃不过惩罚。
唯一能令止戈宽心的是,伯吴此次必会受到重罚,那妖界和她自己也算终于安全了。
可到了第二天,离忧并未传来任何消息。止戈心急,让乐言回趟神界向离忧探下消息,回来时乐言无奈地告诉止戈,东海龙王听到此事,愤怒地拉着媚怀的贴身侍女来到通明殿,说媚怀回到东海后根本从未离开过龙宫,怎么可能有时间与伯吴私通。那侍女还反咬一口,说是因为几百年前冥王的贴身丫鬟唐华之兄唐风因救下了正在被伯吴调戏的媚怀而被伯吴失手打死,冥王才会如此针对二人,若说真有罪,也是那伯吴伤鬼族性命之罪,他们公主媚怀可是毫无罪过……
止戈听完,气地拍案而起,直骂那东海老龙王实在狡猾地像条泥鳅,她真想把他剁成八块炖汤喝。
乐言继续将他打探到的消息告诉止戈。“魔君俊昊也亲自出面为他儿子开脱,说他儿子被你打得气息都散了三十年,才刚刚聚气重生了,怎么可能还与媚怀私通呢?既是指认,便要拿出证据来,难道他冥王仅凭一人之词便可将子虚乌有之事施加于人吗?其实冥王公正不阿六界皆知,我父皇本来也是非常相信冥王,认定伯吴与媚怀有鬼的,但可惜冥王当时发现他们时身边没有其他人,怎么也拿不出人证、物证,估计这事多半会作罢了!”
乐言见止戈将手指捏得咯咯响,便安慰她道:“我皇兄就知道你会这么生气,特地又让我跟你说,天帝虽然无法因异界私通之事处罚伯吴,不过伯吴擅自屠杀鬼族性命,违反了六界订立的盟约,已经命令魔君将伯吴带回处治,他会尽力让魔君废掉伯吴三成功力,让他以后都不可再胡乱伤人性命,你和妖界也能安宁一段日子了。”
止戈想了想,略略放下心来。若能如此,伯吴确实会消停一段时间了。只要等她突破瓶颈,成为新神,就算她不在妖界,伯吴也再不敢轻举妄动了。
乐言见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