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听二嘎说,爹和哥哥他们被官兵抓走了?”隐娘从下人那里探听到消息后,便急急忙忙地往这边跑来,刚好碰上了精神低落的母亲,隐娘瞬间就感觉到了什么,眼圈立即泛红,恐怕只要等郑氏点头,她的泪水便会冲一般涌出来。
郑氏在女儿面前,勉强地收拾住自己茫然的心情,强颜欢笑着说道:“无事,咱们崔家在大唐也算是人丁兴旺,家学渊源。量那些官兵也不敢对你爹他们怎么样。现在咱们得赶紧找人帮忙,这是一件刀搁颈项的大事。”
“怎么会呢?咱家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兵器放着?那偏院的地窖咱们都许久没用了……”在得到了母亲的确认后,抱着一丝希望的隐娘眼眸里顿时充盈着泪水,想到有可能发生的后果,她不由得在心中打冷战。
“这事情咱们一定会去查的,只是现在崔家的男儿都被关押到了牢狱中,咱们得先遣人给你叔公、叔父他们送信,还有赵国公家,我想长孙无忌会看在咱们两家的姻缘上帮我们的忙,只是京城那么遥远,不知何时亲家翁才能收到信函……”
郑氏在经过刚才丈夫被抓之后的慌乱后,现在也渐渐理清了头绪,想到自己家庭遭遇到的栽赃陷害,更是让这位倔强的母亲打定主意一定要与暗中的仇人一拼到底。而当听到母亲说“长孙”二字时,隐娘不免就想到前不久刚见过面的心上人,而据他所说现在长孙凛应该是在离清河不远的齐州。而隐娘也知道自己的夫君虽然没有公公长孙无忌那样大地权利,但是凭着他的头脑。想必也能从中帮得上一些忙。
只是让隐娘十分懊恼的是,由于长孙凛离开得匆忙,她也不知道他现在确切在何地,这齐州虽然比不上邑,若是要找一个人,可是还得煞费苦心。更何况隐娘还不能保证此时长孙凛就在齐州城内。
“娘……若是凛郎在……他……他能帮上咱们崔家吗?”隐娘跟在母亲后头,一直走到了书房内。郑氏更是屏退了所有的丫鬟下人,准备执笔写信。隐娘便一边替母亲磨墨。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她之所以没有爽快说出来,那是因为她知道若是被母亲发现自己与那坏人私通,违反了家规,那是绝对不太好的事情。但是隐娘却又不想因为自己的羞耻心。而故意把长孙凛已经来过清河一事给隐瞒下来。
“隐娘,你是说你未来的夫君?”郑氏听到女儿的问题后,便停下了手中地毛笔,看隐娘白皙的脸上微微泛红,知道女儿家羞涩着,沉吟一会说道:“若是他在那情况也会好许多,娘听说自从西域剿灭夷贼之后。这大唐的士兵无不对他推崇备至,若是他在,也许这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官兵们也不敢轻易地把你爹给抓走。”
隐娘当然也知道自己心上人地本事,每当听到他又打胜仗或者又做出一番成就后,她都是为他自豪和欣喜。她犹豫着该怎么告诉母亲,想了想后咬着红唇,诺诺地说道:“娘,前几日他……他曾经到过清河……”
“什么?你说他前几日到过清河?来过咱家吗?”郑氏正蹙着眉头思索着该怎么下笔,突然听到女儿这般说法。很是惊讶。即使是朋友亲戚若是路过却不登门拜访毕竟不是很符合礼节,更何况长孙凛的身份与崔家更亲密一些。
当看到女儿满面赤红地点了点头,甚至低下了头不敢直视自己,郑氏也算是过来人,便知道这小两口估计有那种丑事瞒着自己,只是生米成饭。木已成舟,男女一旦相悦,岂又是她所能阻?更何况他们两本来就是要成亲的,只不过是先在仪式之前把那夫妻的事情做了。
郑氏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现在正是非常时期。她也不能再纠结在这等小事上。看着女儿愧疚地样子。她便尽量让自己地语气放柔和。略带慈爱地问道:“你们这两个孩子。真是不懂事。既然他来到了清河。你就该让咱们崔家好好招待他。怎么把他藏起来呢?现在他住在哪儿呢?”
“不……不是。娘。他只是路过了清河。在咱家呆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因为有公务在身。便匆匆离开清河往齐州去了。不然女儿也不会把他藏到这时候。他说待公务忙完后。回程之时必然会到咱家来看望爹和娘……”
隐娘说着说着。便想到那天夜里他来地时候是何等地幸福。然而现在自己家里确实发生了此等遭难。脸上不由得有些黯然。隐娘当然只是单纯地想到心上人而已。但是郑氏之前就已经有些疑心这场天降之赃乃是上面想要致崔家于死地。尤其是想着这长孙凛竟然能在他们全然不知地情况下。在崔家待了一个晚上。想到那些悄无声息被放入崔家地兵器。再想到莫名其妙大清早到崔家救火地士兵们。又想到长孙凛在军中地职位。她不由感到针芒在背。
看着隐娘每每想起未来夫君那双柔情地眼眸。郑氏心里也希望自己地猜测不是真地。她皱着眉头。又将手中地毛笔放下。然后慎之又慎地仔细问着女儿:“隐娘。你得告诉娘。三郎确切是哪一天到咱家地?他又是如何在爹娘不知道地情况下进到咱们崔家地?”
看着母亲那严厉而慎重地表情。隐娘也意识到一些问题。那天因为她遇到他已是欣喜若狂、飘飘荡荡。哪里会想到今日发生之事。更不会去查问他是如何到自个闺房来地。毕竟在她看来。自己地就是他地。即便是女儿家地闺房也是一样。而郑氏这么一问。却像是让她猛地被针扎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