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女王缓缓地行走在军营当中,她能感觉到四周传有崇敬的,有惊艳的,有敬畏的,甚至其中还有猥亵的.作为一个女子,而且地位乃是一国之君的女子,她早就已经习惯了公众的关注和压力。
所以那秋水般的眼眸只是淡定地望着前方,脸上的表情依然是威严冷静。正如长孙凛私底下发牢骚的那样,这个女人在她的国民、她的大臣、她的士兵面前,的确是很少有什么喜怒哀乐的。不过这也应该是帝王所应该保持的威严,所以虽然在军营里免去了许多跪拜的礼节,但士兵们还是对女王产生了一丝敬畏。
士兵训练的长矛在阳光底下闪闪发光,哨兵擎着大刀来回地踱着,远方春天的太阳把半边天斗染上一层淡淡的红光。善德望着她的这些士兵们,内心其实并不像表面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冷静。没有谁比她更能了解如今新罗所面对的困难局面,那孙林虽然表现出大唐人才备出的神奇,但若是君王将一切都押在一个人身上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所以每当看着那些士兵年轻而稚气的脸时,当想起这些少年在未来的某一天也许会残酷地死在战场上,善德女王不由地会感觉到悲痛。虽然是一位君王,但作为一名女子,她的确希望能够见到一个盛世太平的天下,就如现在的大唐一样,这是她的野心,也是她的梦想。正当善德正在思考之际,却听到一个军帐里传来了愉快的笑声。
“坐北朝南吃西瓜,皮往东放;自上而下看左转,书向右翻。这北南西东对上下左右,三郎,你这对子实在是想得太妙!太妙!唐人在语言文字上的造诣,地确是堪称神奇呀!”这是李范带有新罗腔调的汉语。
“凛弟,还有吗?还有吗?这个对子实在是太难了,你再出一个简单但是较为巧妙的?”长孙凝似乎也被这种有趣的文字游戏给吸引住了,语调也没有以往的平静,颇有兴致地催促道。
善德女王这时便停住了脚步,驻足在这一帐营旁,并且示意自己身边跟随的金九爷和金东泰不要出声,她打算听听看里面的人到底在做什么。而金九爷也对李范之前吟诵地两句“诗句”很感兴趣,捋着胡子侧耳倾听。
营帐内因为对对子这一游戏倒是解除了三人之间的生疏,或者说是长孙凛姐弟俩与李范之间的生分。只是长孙凛得考考自己地记忆力了,他绞尽脑汁地回忆自己以前曾经看过的对联,但又要符合长孙凝的要求。这时恰好炭盆里一火花迸出来,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有了,碳黑火红灰似雪。你们来对下面的……”这是明朝弘治皇帝出的上联,最后还是少年的杨慎对出了下联。不过却是有些难度,所以李范和长孙凝皆皱眉低眼地沉思起来。
金九爷也不知道里边地三位年轻人到底在玩些什么,还以为他们在做诗句,他只是细细地回味之前的那一对子,连连点头称赞。
而并非文学大家地善德女王更是不明所以。不过她心底却是产生了一点点地羡慕。从小到大。以她地身份和地位。很难去交到一个能够一起嬉笑得趣地朋友。坐上皇位后更是抹杀了仅存地可能性。
本来忙碌地女王生活以及至高无上地权力能够让她忽略友情地渴望。但在这么一个时间。尤其是令人感到情绪低落地时段。善德女王竟然对里面欢乐地三人。尤其是那个叫做长孙凝地女子。产生了嫉妒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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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碳、火、黑、红。这句上联出得实在奇妙。让我想想……”李范又开始投入到他地动脑筋活动当中。长孙凛望了他一眼。对于李范身上地书生味感到有些亲切。就像——就像长孙况一样。
想到二哥。长孙凛脸上本来灿烂地笑容也收了收。这是他离开长安前地纠结所在。要说他真地一点也不怪长孙况“离间”和母亲地关系。那纯属虚伪。但长孙凛始终认为自己始终是更得利地一方。所以他也就承受了长孙况对他地发泄。不过离开家那么久了。当初被隔在门外地窝火也没了。他就想念家中地一切。包括那。那个恼羞成怒满脸狰狞地二哥。他也想他。
长孙凝本来也是用
撑着,侧着脑袋思考。她见长孙凛盯着李范,脸上时忧,再看看李范想事情那认真样,共度生死之后让她与弟弟产生了更多的默契。她以桌子为遮挡,轻轻地碰了碰长孙凛的手,一双美眸如柔和秋水似地望着他,一切尽在不言中。
长孙凛回过神来,望向姐姐温暖的目光。他欣然地笑了笑,心中的温暖甚至比火盆里的炭火更加炙热他的内心。这些日子以来,要不是她咬着牙坚挺过来,他也许还真的就不知道又穿越到哪里去了,要不是她放下所谓大小姐侠女冰山美人的身段,他的身子也好不了那么快。虽然他不曾就这些事情跟长孙凝沟通过,但他却很清楚,她在他心里面已经牢牢占据了一个位置。这个与他前世妻子一模一样的女人,又让他找回了当年与妻子相濡以沫的感觉。出奇不意地,他竟然反手一把抓住了长孙凝细滑的小手。
他能感觉到长孙凝的身体猛然一跳,她眼眸闪过一丝慌乱,然后奋力地想要挣脱他那宽厚的手掌,只是长孙凛也是那种抓着了就不肯放弃的人,而长孙凝也顾忌李范看见并不敢太大的动作,两人的手就在桌子底下僵持着。
“快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