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凛面色黑沉,眼里闪着欲喷的怒火,宛若咆哮的狮子。。
“凡你们当兵之日,虽刮风下雨,袖手高坐,朝廷何时少了你们俸银半分?这银分毫都是官府征派你地方百姓办纳来的。你在家哪个不是耕种务工的百姓,你肯思量在家种田务工时办纳的苦楚艰难?即当思量今日食银容易,又不用你耕种担作,养你们一年,不过是望你一二阵杀胜,是对敌人杀胜!在场的哪个不是百姓家中出来的?!哪个是你们的贼人?!你尚未杀贼保家,却把矛头对准你们战友?!养你们何用?!”
长孙凛对着擅自斗殴的属下是一阵怒斥,在场士兵无论是长孙兵营还是王兵营皆面显愧色,更有人因为内疚低下头。
长孙凛一把抓住肇事魁首卫二狗,大声斥问道:“卫二狗,你的卫是哪个卫?”
卫二狗赧颜,低下头呐呐道:“卫青的‘卫’……,保家卫国的‘卫’……”。
“什么?!大声一点?!我听不见!”长孙凛不满意道。
“卫青的‘卫’!保家卫国的‘卫’!”,卫二狗大声吼道,眼里闪着泪花。
“他是不是你要保护的战友?他呢?是不是?”长孙凛指着倒在地上的伤员,愤怒地问道。
“校尉,我错了,请你惩罚我。”卫二狗没有了打败陈大壮时的得意,羞愧地双膝跪下,其他参与打斗的士兵也都纷纷跪下。
长孙凛却不加理睬,转而走到李靖面前,向其负荆请罪地单膝跪下道:“李将军,军法有言:‘不听约束,聚众械斗,此谓懈军,犯者杖之’。然此事涉及人众,若是一一杖之,恐碍军训,动军心。吾军即日当出征突厥,兵乃战之本也。兵之过源于将管不严,我长孙凛未管好属下,愿代属下受此杖刑。望将军对他们网开一面。”
李靖面无表情地站在当中,若有所思地望了长孙凛一眼。
横刀营的士兵一听到自己长官要代他们受刑,那还能沉住气,皆纷纷跟着跪了下来,纷纷要求惩罚自己。更有激进者更是自掌耳光,以示悔心。
正站一旁的王仲越面色浓重,他也走到李靖前学着长孙凛跪下来,表示以战局为重,愿意代下属受此杖刑。
窦旖也很是紧张地跳到李靖旁边,求情道:“李叔……将军,凛表弟是窦姨娘的命根子,你若是杖了他可是要了窦姨娘的命。”
被打斗声吸引过来的还有那乐营的单大姐,她却是亭亭玉立地站在一旁,面色有些古怪,眼睛也直盯盯地望着长孙凛。
李靖叹了口气,转而正颜严肃道:“罪而不罚,有乱军纪。长孙凛、王仲越治军不严,纵下械斗,重责百杖!”说完便不理睬他人的求情,拂袖离去。
将军营房里。
“我李靖已是廉颇老矣!”李靖撅着胡子,长吁短叹道。
“将军依然是老骥伏枥,壮心不已,风采依然不减当年。”苏定方看到自己师傅一脸郁闷,他便出言安慰道。
“定方,若是由你来操练长孙校尉营中士兵,两月可否能达到今日之成效?”李靖换了话题问道。
苏定方想起刚刚的横刀营士兵,虽然面对比自己人数众多的对手,却是虎虎生威,王营的士兵却是人多被人欺,以数倍于对手的人数,却只有挨打的份。他摇了摇头道:“定方虽治军多年,单这两个月,无法做到。”
“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我李靖也做不到如此。长孙家这小儿当年被人赞为天纵之才,我倒也只觉得他不过能写几句诗而已。只是后来玄武之变,他为了奶娘之死怒而发狂,我便欣赏其骨子里的血性。赏千银、火药坊、横刀营,单是这数月到此军营,他做的哪件不是变天之事?这孩子,怕是大唐天纵之福啊。”李靖赞叹道,转而又言:
“此次斗殴,涉及人数众多,场面几近失控。在场的四品五品武官,吼声命令却也无法控制,可那孩儿一到场,一言不发,先来个枪挑众人。更奇的是他那群无法无天的属下,见到自己校尉,却从老虎变猫一般老实,这小子,治军的确有一套!”
话说长孙凛被军法处重责了一百杖棍,他秉着公平原则,没有运用内力抵抗。可把自己给疼坏了,恐怕这是他前半生所遭受的最大的血肉之灾。他是被打得是皮开肉绽,鲜血直流,被自己的众属下抬回了营房。
多日的相处,紫凤营的姑娘们也跟长孙凛比较熟悉,她们以大男人手脚粗糙为由,把这些巴不得为自己校尉做点事情的士兵们都赶出了营房,由窦旖亲自照顾长孙凛。
“哎呀!大小姐,你能不能轻着点!”长孙凛只能是趴在床上,接受窦旖为他敷药,疼得他咬牙切齿。
“谁让你逞能,现在知道疼了。”窦旖一边敷药,眼泪却是情不自禁地掉了下来,滴到了长孙凛的伤口上,更是疼得他咧嘴咬牙。
“死淫贼,死坏蛋,呜呜呜呜……”,窦旖给他敷完药之后,更是心疼不已地捂着脸痛哭起来。长孙凛这可纳闷了,伤得又不是这位姑奶奶,她怎么比自己还哭得厉害呢?
长孙凛趴在床上,他也只能勉强扭过头来,无奈地看着正在嘤嘤啼哭的少女,此时的她再也没有往日刁蛮小姐的气势,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女孩。他正欲出言安慰,此时却走进来一个女子,乐营的单大姐。
“你来干什么?”窦旖对于风尘女子似乎不太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