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鸿听到这,心里已然有了个计较。自个以往几次动手,多是先斩后奏,这次倒不必了。赵文华,赵叔父,对不起得很,准备把你扔掉的可不止我一个人。还是让给我废物利用吧。
因此他露出个狞恶的笑容道:“祖父、父亲容禀。以孩儿想来,纵然咱不在把赵文华当自家人,这宴还是要赴的。天知道赵文华手中,有没有咱家什么把柄?要是万一把他逼的狗急跳墙,拼个鱼死网破,可就大为不美。孩儿此去,正好探他一探,若有深浅,也好应付。”
严世蕃神色一动,点头道:“说的好。不过他要真敢如此,那你就替为父把事情做了。手脚利落点,免得麻烦。”
严鸿点头道:“孩儿明白。请爷爷、爹爹放心。”
严嵩忽有些不忍,踌躇再三,叹息道:“罢了,此事东楼你来做主吧。”
严鸿得了爷爷、爹爹的首肯,心道赵文华的命这次是必须断送了。他辞别爷爷、爹爹,带着严峰、严复出了府门。这两位保着严鸿,虽然在济南担了不少风险,仗着武艺过得去,又是严钦差心腹家人,总算没有受伤。严鸿那边,给他们各自送了黄金三十两,算是大家发财,回来严嵩又赏了每人白银百两,因此保大少爷的活,他们干的积极得很。
严鸿出门,直奔客栈那边,去看望孙月蓉等人。这一干人住在一家大客栈中,虽然吃喝用度不愁,但是心里可不安生。尤其孙烈等人进了京后,越发感觉心里没底。万一严阁老那还是不点头,自己的闺女如何进的了门?又或者严鸿的大妇打上门来,又该怎么办?以前他们可也曾听说,有那富贵人家大妇凶悍的,带着一干家丁仆妇,去把丈夫的外室痛打一番,甚至剥去衣服,游街羞辱,也是有的。自家这些人虽然武艺不错,但又如何敢在京师里耍横?再说真闹到和严家大妇当街对打的地步,还怎么进严家的门?
便连孙月蓉这等平曰里没心没肺的,也不由有些发愁。好在张青砚在旁好言开解。论起江湖上的名望地位,连孙烈都不及张青砚,更别提孙月蓉。孙月蓉也没想到,这位大名鼎鼎的青衫龙女,竟然肯和自己这个草莽之女做朋友,不但千方百计的用话安慰,还拉着拜起了金兰姐妹,一口一个姐姐叫着。这般亲热,让脑子一根筋的孙月蓉十分受用。
当然她是不知道,张青砚自济南大战之后,已经打定主意,准备往严鸿这棵大树上靠了。既然定下这种战略目标,聪明伶俐的张青砚,自然有自己的如意算盘。她想,要杀入严府后宅,也要讲个兵法战术,合纵连横。这孙家丫头人丑脑子笨,乃是最好利用的对象,如今她又最为受宠。另一方面,无论各方面条件对比,孙月蓉对自己全无威胁。
这么一来,孙月蓉倒是个做盟友的上等人选。先结交了她,才好为自己曰后做打算。再说这姐姐也不是随便乱叫的,张青砚合计着,孙月蓉年龄确实比自己大上一岁,而且先入严鸿的门,自己若真想嫁入严府,无论如何这声姐姐也得叫。晚叫还不如早叫,落得大大方方,进退自如。
至于孙月蓉,虽然对张青砚这美貌女侠也不能说全无顾忌,但几句好话一说,顿时忘了这芥蒂,真把张青砚当个亲人对待,听她排解也分外受用。等到见严鸿过来,孙月蓉顿时把各种苦闷愁烦全都忘了,红着脸上前,拉了拉严鸿的手。严鸿笑道:“张女侠,见笑。”
张青砚倒是十分大方:“孙家姐姐天真烂漫,实乃公子良配。你们两人在此说说悄悄话,妾身也就不打扰了。”
严鸿点头道:“张女侠且先回房等待,待会咱们也有事要商量。月蓉,你把岳父请来,咱商量商量事情。”
等到孙烈进来,严鸿才道:“岳父,月蓉,昨夜天家召见于我……”他刚说到这,孙烈脸色大变,猛然起身,推开房门左右张望,这才回来,将门带好,压低声音道:“贤……严小相公,这话也是随便就能说的?万一万岁有了什么闪失,我等都要担待个走漏消息的罪责,这等消息今后万万不可在外人面前提起。”
严鸿顿时被闹的哭笑不得,果真是土匪,没见过世面。暗地里一种优越感油然而生:“可是您又不是外人,而是我的岳父啊。若是我连您都信不过,还能信的过谁?”
他这两句宽心话一说,孙老爷子大受感动,一张老脸胀的通红。孙月蓉的脸更是早就红成了火烧云,心里亦是如喝了蜜一般。严鸿不管他们,自顾说道:“其实也没啥大事,天家那边也无非是问了问山东的军情。这次咱们立了大功,封赏是跑不掉了。天家准备给岳父一个实授营官,飞虎山弟兄们也都分到边军中去当个军官。岳父觉得如何?”
按严鸿想来,自己给皇帝赚了那么一大笔银子,这钱没自己全部黑掉,而是送立刻一大笔到了皇帝内库之中,这当然是给皇帝立了一大功。那么自己的岳父啊,岳父犯罪集团的同伙啊,安置成军官,也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他这话在孙烈听来却变了味道。万没想到自己这个姑爷,原来手眼通天到了这个地步,居然在皇帝面前,还能给自个要到实打实的营官!这是何等的势派?可怜孙老寨主当初坐镇山东,不管传说的如何了得,充其量也无非是能拉起几千亡命。到了朝廷官场,却依然是上不得台面的土包子一只。单是想到面圣,就已经两腿转筋。
严鸿在他眼中,此时身上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