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紫苏哪知严鸿的花花肠子,更不知道这厮一边对自己甜言蜜语说不想其他妻妾,一边已经在对非妻非妾的又一个女子大展感情攻势了。她等到酒席结束,想起今日所遇情形,海防空虚,若是招安失败,倭寇当真兴兵来犯,似钟大全那群脓包,如何能保境安民?到时候生民涂炭,万民倒悬,整个东南就要化成人间炼狱。若是自己执意拉着严鸿归隐,岂不是害了这许多人的性命?自己当初仗剑江湖,行侠四方时,想的就是济世救民,怎的如今竟生出不顾黎民死活的想法?
一想到这些,夏紫苏心中波澜翻滚,再看严鸿安排各项事务时那副聚精会神的模样,便知对方多半不想随自己隐居。若是强迫他归隐,就算他一时从了,又有什么意思?这位紫衣嫦娥心中暗下了决断。
到了晚上,夏紫苏竟是一反常态,主动求欢。她自从离开荒岛后,便无这等热情,不由让严鸿受宠若惊。当下施展了浑身解数,全力以赴,几度飞跃颠峰,不在话下。
等到搏斗结束,夏紫苏道:“相公,我比你年纪大,你当真不会嫌弃我老?要知,韶华易逝,等过了几年,我便是个老丑妇人。到时候你若是天天对着我,是不是烦也烦死了?”
严鸿道:“不必说这种话,你在我心中,永远是那天上的仙女,仙女是不会老的。我只怕日久天长,你倒是嫌我不学无术,配不上你。”
“相公博学多闻,怎么能叫不学无术?你讲的故事,我多半连听都没听说过,这且不论。看你平定济南白莲教,壕境佛郎机人,举重若轻,这份才学,几人能比?而你年纪轻轻就蒙天家赐字,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将来功成名就,不知有多少妙龄佳丽等着你。我这么个年老色衰的江湖女儿,又算的了什么?与其到那时候伤了感情,还不如早些做决断的好。”
严鸿听对方这话风不对,眉头一挑,待要出言询问。不想夏紫苏话音刚落,玉手连挥,已经制住严鸿身上几处穴道。严鸿只觉浑身无力,待要张口呼叫,却连气都提不起来。
夏紫苏看严鸿躺好了,弯下身子,柔声道:“相公,妾身冒犯,还请原谅。我前思后想,若是强迫你离开你的妻妾,那么我夏紫苏,与那当日强迫我爹不许找我娘的祖母和大娘,又有什么区别?再说,我也不能让爷爷死后,因我而蒙羞。更别说在你爷爷、爹爹面前侍奉,这事万万不能。你对我有几次相救之恩,荒岛上不离不弃,我以清白之身以酬,也算两不相欠。从今以后,你我一刀两断,再无纠葛。你也不要来寻我,我也不会回转师门。若是你当真为了我,可以放弃你的一切,便去那岛上等我。你若是拿我的师门,家人做文章,我便自刎在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