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墨挠头道:“我拟了一些字,都觉得不错,一下子无从取舍了。”他摊开桌上的两卷纸,密密麻麻写了上百个字,姬辞雪顿时头大:“爹,取名字又不是写文章,你写这么多字最后也只能用一两个啊。再说了,我这名字不也是爹起的?我觉得就挺好的。”
姬墨道:“姑娘家的名字胜在柔婉,你又是早春化雪那阵生的,那日夫人生下了你,问外面的雪化了没有,我就想到了辞雪这两个字。”
他说完,又愁道,“这些里面,你看着哪个字最好?”
她仔细看了一阵,以她爹的文采,选出来的这些字自然都不错,只是太难以取舍了。
她道:“要不然,我拿着纸,爹您闭着眼睛指两个?”
姬墨愣了一下,“这、这太草率了吧?”
“这就叫做天意。”
“好吧。”
于是,姬墨闭上眼睛点了两个字,。他点完看到纸上圈出的字,胡子抖了两抖,“这离字……”他写的时候也不知为何一时脑热就写上去了,现在一看,总觉得有些不详。
“罢了,这就是天意吧。”半晌,他拍板定了下来。
就此决定了姬府未来的小少爷的大名,姬延离。
过了年关,柳姨娘的丧事办完三个月之后,柳家的亲戚却留在姬府不走了,一开始,夫人只当快要过年了,想着他们决定过完年再走也是人之常情,总不能让人家在路上过年,可现在都二月初了,他们还不走,难道是打算在这里长住?
姬夫人将姬辞雪叫到房里来,她抱着两个月大的小少爷,如今已经是粉嫩嫩的一团小团子了,看见姬辞雪就咧嘴笑,摆动嫩藕似的小手臂求抱。
“来,快抱抱他。”
小团子一下子就扑到她怀里去了,跟个秤砣似的,还带着一股奶香气,被她一抱就咯吱咯吱笑个不停。
她抱着离儿坐下,夫人道:“雪儿,那柳氏一家已在家中住了好几个月,下人无意中听到他们的谈话,他们是打定主意赖上我们家,不打算回去了,若是将人赶走,未免显得我们姬府太过不近人情,可让他们这么住下去也不成体统啊,这姨娘毕竟只是姨娘而已……”
自从柳姨娘去了,夫人对她的恨意也随之消散了,否则她也不会对柳姨娘的家人保持客气,但夫人自己的家人尚且没怎么来过姬府,这柳氏众人就这么赖着不走了算怎么回事?
姬辞雪道:“若是娘不愿多费些周章,给些银子将人打发走就是了。”
姬夫人道:“就怕他们不满足于银子,而是姬府未来的主人亲戚的身份。时日一长,他们若是仗着这层身份在外作威作福,到时在处理可就晚了。”
她想了想,道:“娘的担忧也有道理,我——”
“小姐、小姐!”她还没说完,南笙冒冒失失闯了进来,“小姐——”
“吵什么?”姬夫人神色不虞,“还有没有规矩了?”
南笙一顿,但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动,“夫人、小姐,是王爷、王爷他回来了!”
“什么?”
南笙说:“王爷带着人,还有花轿,一路从王府过来迎娶小姐了,这会儿已经到长街外了!”
姬夫人惊讶道:“什么?这日子还没定呢,怎么就上门来娶亲了?确定不是搞错了?”
“千真万确夫人!”南笙道,“王爷穿着喜服呢,外面看热闹的百姓快把路都挤得水泄不通了!”
姬夫人站起来,急道:“虽说亲事是允下了,可这日子还没定,嫁妆还未置办,府中一切尚未准备,王爷这是把礼制至于何地!这也太过冒失了!”
“娘——”
“不许帮他说话!”姬夫人呵斥了她一句,“你若是这么出嫁,日后可是要遭人笑话的,王爷再心急,怎么能不为你考虑,这像什么话?
姬辞雪:……
她并没有要帮萧王说话啊……
姬夫人想了想,道:“不行,这样,你找个人去将王爷拦住,告诉他,今日就当做是来下聘的,要娶亲需得另行定下日期,择日再说!”
这时,管家气喘吁吁跑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气喘吁吁的刘媒婆,管家道:“夫人,王爷迎亲的队伍已经到门口了!”
“快去把人拦下来!”
“诶,夫人别急。”刘媒婆从袖中拿出礼单交给夫人,“这是王爷托我转交给您的,聘礼礼单,您先看看。”
姬夫人哼了一声:“亏他还知道结亲要下聘!”她拿起礼单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就变了,这礼单足足有五六页长,钱财布匹庄子什么的也就算了,都是常见的,另有各色珍宝,许多连她都闻所未闻,另有价值连城的古玩字画,还有他从异邦得到的战利品,这些东西价值更不可计数,这天价礼单,简直可把半个京城都买下来了!
“这、这也太多了……”
刘媒婆道:“这都是王爷的一番心意,若不是重视小姐,怎么会拿出这样的诚意呢?今日满城百姓都在议论呢,王爷的聘礼可是把府门前整条街都堵住了!”
姬夫人道:“聘礼这事且不说,这等大事,怎么能不经商议,如此草率呢?如今府中一没准备嫁妆,二来连雪儿的嫁衣都没有,如何嫁得?”
刘媒婆笑道:“夫人,王爷确实是心急了些,只是这一年分别,他对小姐实在是思念得紧,一得到回京的消息,就赶紧叫人张罗这些事了,想娶小姐的心可是一天都等不了了!”刘媒婆收了重金,好话说了一箩筐:“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