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陛下!”
秦真进入到里面,不知道这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心中疑虑,但还是先给皇帝行了礼!
“给镇国公赐坐。”
皇帝让秦真起来。
“陛下,此事不在朝堂上廷议,却在此处私决,臣以为不妥。”
秦真才坐下,看看人似乎是基本到齐了,侍中胡邈出列,对皇帝进言道。
“这有何不妥?”
皇帝问道。
“陛下,各朝中大臣,皇亲国戚,原本就有官田。但是人心贪得无厌,各处贵胄,都在大肆敛集土地。致使天下平民,相聚失去土地,他们被迫从自己的土地上离开,流离失所,以致酿成黄巾这样的巨祸。”
“假使天下之民,都有地可依,则虽有人登高而呼,也必没有人会起而响应,黄巾安得而肆虐耶?所以抑制土地兼并,可以说是已经刻不容缓。”
“太尉杨公,太仆韩公,还有司马王公,我等都是看到往朝土地之策的余祸,所以这一次,才是制定新政,限制此种土地强取豪夺之事。这对家国天下,也是一件好事。”
“但是伏贵人内兄伏德,却是对此置若罔闻。新政下发已有一段时日,他仍然在蓝田,强取民田。”
“在此新政才要推广之时,伏德如此顶风而上,实在让人难以理解。陛下要整肃朝政,重振国威。但是对于政策的推广,力度却是如此之弱,试问陛下何以振朝纲,何以兴天下?”
“陛下,您可不要因小而失大啊!”
胡邈是侃侃而谈。
看来这是在讨论伏德圈地的事儿,胡邈大概是在弹劾伏德,而皇帝因为伏寿的关系,想包庇伏德。
新政,是在秦真稳住了京城局势之后,由杨彪韩融等人拟定协商,最后推广天下的。
土地的乱象,当然让他们这些人,也是看出了其中的弊端,所以他们打算铲除这个国家的痈疽。
这些事秦真也是有所耳闻的。
但是他只是一个国公,国家的行政规划,似乎轮不到他去插手,所以这一块,秦真倒是一直都没有去特别关注。
但现在看,新政的推行,显然是遇到了阻力。伏贵人的兄长,带头违反了新政,这事,就麻烦了。
皇帝不愿意处置伏德,这事如果在朝廷上说,那伏德就没有了退寰之地。
皇帝特意把这事压下,拿到这偏殿里面来说,就是想要私下协商解决这件事。不愿意伏家因此事而显得太难看。
皇帝是藏有私心的呀!
秦真算是看明白了。
“但是据伏贵人内兄说,此事并非是如此啊!蓝田那些土地,并非是他强抢别人而来,乃是原本就是无主的土地,又在他家土地旁边。他家不忍心让良田荒弃,因此垦殖,这怎么算是强取民田,抵抗新政呢?”
皇帝还是在为伏德争辩。
“咳咳,陛下,此处有那些土地原主人张家的诉状,辗转落于吾手,其中就控诉了贵人内兄伏德强取豪夺民田的事实。”
“人家的诉状之中,明明白白写了,那些土地,都是他们先祖遗传下来的,地契文本都有,这些还能作假?如果是无主荒地,人家又如何会来讨还?此其中,必然是有人在……说谎!”
皇帝在为伏德抗辩的时候,太仆韩融也是出列,为胡邈造势,而且,他还拿出了证据。
这下,伏德的罪名,算是逃解不开了。
“这个,给我看看。”
皇帝是只好说道。
宦官从韩融手中,把那卷黄绢拿了过去,递给刘协。
刘协仔细看了看,然后他又递给秦真,问:“镇国公对此事怎么看。”
秦真拿过黄绢来,仔细看了看,有些头大。古代文体有些拗口,他要真的用心,才能稍稍看懂。
“这诉状里是说,伏中侍所有的那些土地,是张贵家的吗?”
秦真是问众人。
张贵,自然是写这诉状的人。但是看来这张贵也不普通啊,竟然找到了韩融这条线。
秦真心里也有些计较。
“正是。这张贵有田产地契,官方文书,岂能有假?伏德这件事情,做得太也过分了。”
韩融是说道。
“哼哼……”
秦真轻哼了一声,然后说道:“张家的土地,只怕是抛荒了吧!不然,怎么会让别人开垦了去?”
“现在京师人口稀少,很多大家,拥有土地,但却没人耕种。难道这些荒地,在那里荒一百年,也不许别人去耕种吗?”
“此事,我看还是你们做的不好,才会发生这样的弊端。你们应该鼓励垦荒,让那些被荒弃的土地,都被利用起来,这样才真是利国利民。而不是因为一块土地,已经有了主人,就对此不闻不问。”
“太尉还有各位阁臣,可以颁布一道法令,规定京兆所有土地,凡是荒弃者,私人都有权利开垦,谁垦出归谁。”
“如此,京师周围,想必不会再有荒弃之地了。”
“而此令若行,京师蒸蒸日上,指日可待。诸公以为如何?”
这一番话,说出来,让韩融胡邈等人,无话可说。
过了一会儿,韩融才道:“但京兆尹之地,很多都是各级官员的私田。如今流民四散,京兆尹人口不足,很多田地,原主人都无法开垦,难道镇国公要一并将这些土地,都是随便让流民拿去吗”
秦真的建议,是会出现韩融所说的这种结果的。现在是流民多而无地,勋贵地多而无人,这两方面,就产生了巨大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