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转星移,转瞬间又进入了一年的冬季,大地冰封北风凛冽,分田到户的传言愈传愈急,每个人在焦急和矛盾中各怀心事,曹明也渐渐失去了往日的斗志,百无聊赖起来,这一日正在屋中郁闷,屋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曹明无心观望合衣躺到床上,他蒙住被子意识开始迷糊,昏昏沉沉中走入了梦乡,忽然‘咚咚’的响起撞门声,曹明猛的惊酲,随口应道,‘谁啊,门沒栓,进来吧’,跌跌撞撞中进来一个人,正是牛二挫,牛二挫一见曹明似乎见到亲人一般,委屈的眼泪开了闸门,泪如雨下的哭泣道;‘队长是不是分田单干了,俺没牛放了还怎么挣工分,咋生活啊’,曹明无奈旳看了看他,安慰道,‘有手有脚的慢慢熬吧,总不至于饿死你吧,’牛二挫听了曹明的话心猛的一沉,目光有点迷惘喃喃的道,‘难怪我的婆娘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更加漠视我呢’说完有些黯然神伤,曹明有些可怜又有些鄙夷他,叹息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強求,有时放下便是解脱’。牛二挫似懂非懂的看着他,曹明见牛二挫望着他出神,有些无语,正所谓众人皆醉我独醒,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芸芸众生挣扎于名利和yù_wàng中而不自知,如之奈何,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小民执念太深如老鼠拖秤砣一般,沉沦到死。
牛二挫听了队长的一席话更加证实了传言不虚,如霜打的茄子,心中更加没了主意,有点神经质的陷入迷思,曹明见他痴痴傻傻心中有些不忍,悠悠劝道,‘其实很多事情无原则的退让只会害人害已,要么忍,要么狠,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矮,穷,挫,难道没有自尊吗,烂泥终归扶不上墙的,拿出你的魄力来,怎么就干不倒他呢’。牛二挫似梦非梦呆呆的退出屋外,反手掩了门,曹明也不再搭理,蒙头便睡。
牛二挫回到家中,默黙的煮好了晚饭,炒了一碟咸菜一个人喝起了闷酒,不知不觉间有点昏昏欲醉,门吱呀响了一声,老婆走了进来,牛二挫醉眼惺忪的看了一眼,老婆见势气不打一处来吼道;‘什么时侯灌起了骚尿了,你这般囊怂,三鞭抽不出一个屁来,瞧你这般衰样,指望你白骨早就化成灰了’牛二挫气本不顺听了老的训斥不由抢白道;‘就你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从未上过一曰工,咱多少挣点工分顾着家,你呢、’牛嫂见二挫顶撞她,怒不可遏道;‘你这个死鬼,死沒出息的动西,不是队里照应你,看你到哪里去挣工分,马上要单干了,有本事买个单车、手表给俺长长脸’,牛二挫如霜打一般顿时蔫了,牛嫂见势更加飞扬跋扈威胁道;‘早点离婚,乘俺还未人老珠黄寻个好人家,总比守着你喝西北风強’,牛二挫惊愕的看着牛嫂,内心有些慌乱失措,他忽然感觉到自已的无用与卑微,他意识到失去这个女人,自已真的一无所有。空荡荡的家徒四壁,哪怕牛嫂的叱责和奚落声有时侯也是一种天籁之音,如果一切都沒有了,寂静会愈发诡异,可怕的孤独感令他的大脑会陷入疯狂,他开始诅咒和不甘,他不敢看牛嫂坚定的眼神,他颤抖的端起酒杯猛的泼在自已的脸上,他歇斯底发出绝望的哀号,他连滚带爬旳湊到牛嫂的脚边,苦苦的哀求道‘老婆,我爱你,你是我的神,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会为你做任何事,洗脸,洗脚、洗衣服洗内裤,端茶倒水,我便是你的奴隶你的仆人’。牛嫂不屑的看着他冷冰冰的说道;‘以后各扫门前雪,桥归桥路归路或许过得久些,要不然还是早点一拍二散’,牛二挫傻傻的看着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牛嫂一转身,屁股一扭一扭的走出门外消失在夜幕中。
牛二挫草草的吃了晚饭,一个人蜷缩在屋角卷了支烟,贪婪的吮吸着,不时传来浓重的咳嗽声和长长的叹息,室内煤油灯有些昏暗,棉芯的火苗一窜一窜的起伏不定,牛二挫茫然的瞪着血红的眼睛,他佝偻着身体仿彿苍老了许多,他怆然的看着屋外,迷漫的夜色凛冽淒冷,他傻傻的苦笑,‘也许就是这个命吧,认命吧’,他自言自语的劝自已,‘谁让自已沒本事,惹的老婆也被人鄙视,都怪自已不争气连累了老婆,都是俺的不是’,牛二挫不断的自责,颤颤威威的站起身舒展了一下麻痹的腿,和衣躺到床上。
夜色浓浓的化不开,皎洁的月光照入窗棂,清冷的好似下了一层霜,门吱呀的响了二声,一前一后走进二个人来正是牛嫂与猴天彪,牛二挫沒敢吱声装着熟睡,这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猥琐之极,‘那窝囊废睡了,不如咱们先缠绵一回’,牛嫂嗔道;‘这般猴急,吃了春药吗,狗胆包天了’,猴天彪狡黠道;‘你不是讲他答应不再干涉你吗,咱们日后春风几度,自由自在岂不快活’,牛嫂嘤咛一声,只听到呵气如兰糜糜之音牵魂动魄,牛二挫又气又急耐不住性子想要发作,陡然想起头先牛嫂严厉的措词,一阵语塞,他黯然的蒙住被子继续假寐,耳边又响起牛嫂的声音,你靠什么单干,能捣腾出几多富贵几多钱财,你不过是个废物活在世间都是多余,老婆和家庭只会因为你而蒙羞,你既不能让老婆体面又不能让老婆滋润,那便要睁只眼闭只眼让我自已寻个逍遥富足。牛二挫揪住自已的头发,強忍住激忿。默默的数着绵羊,妄图早点熟睡却怎么也睡不着,时间一分一秒显得异常漫长,牛二挫辗转反侧,因为气愤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