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苏浅吃过晚膳,称身体不适,先其离开。
她回屋拿上一件裘袍朝西厢房赶。
白府西厢房是仆人丫头居住的场所,此刻正值用膳时间,院内的仆役很少,她巧妙的避开人流来到五字牌坊门口,敲门轻声说:
“欧阳伯伯,您在吗?”
欧阳楚听到苏浅的声音,立刻开门,轻声道:
“孩子,进来吧,可有用过晚膳?”
“嗯,用过了。”说完,苏浅随欧阳楚入屋,屋内一片暖和。
苏浅进门,环顾四周,简陋的摆设,一床一桌,只有火盆发出声响。她心中顿时一种搪塞。
欧阳楚见她站着不动,便挪了一张椅子,给她垫了一个软垫,对她说:
“孩子,坐吧,暖暖身,你住的地方离这下人房还是有一些距离的。”
苏浅鼻头一酸,依言坐下,很多话,她不知从何说起,又见欧阳楚荚了几块碳火扔进火堆,始终没开口。
欧阳楚才在她对面坐下说:
“孩子,这两年你受苦了!”
苏浅抬眸,看着欧阳楚苍老的面庞,欧阳伯伯应该比她还苦!
他当年可是赫赫有名的欧阳侯王,大小仆役无数,可如今却要居住如此简陋的地方!
苏浅望着欧阳楚,终于还是开口问:
“欧阳伯伯,您能告诉我,两年前苏府为什么会被满门!”
欧阳楚望着火盆,眼里有痛苦:
“两年前,你爹无意中查出了潘后与潘富贵贪污与私吞国贡的事情,潘后怕对自己不利,就将罪责套在了你爹身上,而遭满门杀害。”
苏浅抓着座椅软垫,内心抑制住痛苦,她眼里的泪倔强的没有流出,她嗓音沙哑:
“贪污国贡?我爹从来都没有碰过什么国贡!简直胡编乱造!武皇居然也会信?”
欧阳楚望着眼前这个快落泪的女孩,回答:
“当时潘后让人做了一本假账!假账中细细记载了你爹贪污的事件。”
苏浅越听心里越难受,心中了然,她呐喊出声:
“我可怜的爹爹!我苏府那么多人命,就因她的私利而被谋害了吗?我恨他们!”
苏浅终于趴在膝头,痛哭出声!
她又抬眸:
“如此英明的武皇,单凭潘后的一面之词,就立我苏府罪吗?”
欧阳楚看着苏浅痛苦的表情,有丝后悔,说出真相是对还是错?但是他还是说道:
“当时,武皇知道你爹的为人,也发现疑点重重,顾需严加调查并没有将此事宣扬出去,却不想潘后等不过调查时间,她怕会被武皇抓到把柄,就趁上元夜武皇避寒之时,秘密假传了一道圣旨,将你苏府满门!”
苏浅听后,面色苍白!她两眼的泪终于滑出,仍然听着欧阳楚的述说:
“两年前,苏府被害前两日,老夫被潘后叫入宫中,她让老夫将一本假账册藏入你爹府中,但只因老夫与你爹是世交,当时老夫就立刻拒绝了!结果她还是让其他人秘密暗藏了那本假账册在你爹府中,当老夫得到消息后,却被潘后给囚禁!”
欧阳楚说完,老泪纵横!
苏浅听后双唇颤抖,她终于明白爹爹为何而死了,原来在张府发现的那本帐本就是记录着潘后与那些狗官员贪污的确凿证据!但是上面却没有记录那些官员的姓氏!即使拿了这本帐册又如何定潘后的罪?难道说墨庄主也是想利用这本账本揭发潘后的罪行?
记得他曾对她说过,他们有共同的敌人,难道是潘后?!
她思量很久,如果真是,那墨庄主已经在开始帮她了吗?她的心居然有丝牵扯
但是一想到苏府被这样的残害,她心入谷底,她哭泣了出声问:
“欧阳伯伯,就因为你当时拒绝了潘后,最后她连您也陷害了?!”她的手抓得作疼,心中充满恨意。
欧阳楚叹息:
“是啊,当年老夫拒绝与潘后的勾结,她便将老夫囚禁乱棍暴打,奄奄一息后,又将老夫抛尸山野喂狼,只可惜,老夫命大,居然被一农户所救!捡回了这条老命!”
“欧阳伯伯!您活着真的太好了!”苏浅忽然起身趴在欧阳楚的膝头,哭泣。
她带着泪眼问:
“那么欧阳府中的那个人又是谁?”
欧阳楚痛苦的说出:
“那人定是潘后让人用了易容术假扮老夫的模样,结果连老夫的妻儿都被蒙在鼓里!”
苏浅继续问:
“那您为什么不回欧阳府?”
欧阳楚叹气道:
“回去了又如何?如今老夫这般模样,谁会信?回去,反而会给妻儿带来灾害!老夫能看到他们妻儿无事便足以。”
苏浅听后,明白欧阳伯伯的苦心!他是不想让自己的妻儿受到牵连。她眼泪汹涌流出:
“欧阳伯伯苦了您了!”
欧阳楚也眼眶湿润起来,他道:
“再苦也没孩子你苦啊!”
苏浅擦干净泪,想起欧阳楚口里说的账册,她抬眸问:
“欧阳伯伯,您说的账簿是不是一本红色封面,刻有详鸟图案,右下角被人撕破的那本?!”
欧阳楚吃惊的望着她道:
“孩子?!你怎么知道这本账簿?!那本才是真的记载了潘后与潘富贵等众臣贪污的罪责!包括他们贪污国贡的事情也在内!如果能获得,你爹就可以被翻供!”
苏浅没有回答欧阳楚的问题,她的内心在撕扯,当真相摆在她面前的时候,犹如在她身上片片凌迟,原来张府的那本账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