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顾灵泽刚刚半屈了膝盖,皇上就开口叫起。
“以后见了任何人都不必行礼。”皇上如今已经知道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像顾灵泽这般厉害的方外之人,恐怕不愿受这种束缚。
顾灵泽这才舒了口气,“多谢皇上。”
“坐吧。”君后开口说道。
顾灵泽坐下之后,赵承墨将茶盏和点心都往他那个方向推了推。
顾灵泽抬眼看了看皇上和君后,吃吧,好像太不合规矩,不吃吧,他肚子又饿的咕咕叫,早知道就应该在檀溪寺吃碗斋饭再回来。
祁渊景和季梓弦看着他的表情,都不由得有些失笑,“晚膳用的少,这会子不免有些饿了,不如大家陪朕一起用些茶点。”
顾灵泽听了这话,不停地在心里称赞对方是个好皇帝,然后就拿起糕点吃了起来。
若是祁渊景此刻能听见到他的心里话,估计会更加哭笑不得。
皇上和君后本来是想给顾灵泽一个台阶下,没想到尝了两口茶点,味道竟然十分不错。
“谢夫人,这两道茶点是你们府上的厨子自己琢磨的?味道不错。”季梓弦开口问道。
谢清婉起身回道:“禀告君后,这两道茶点一道是桂花水晶糕,一道是蝴蝶酥,食谱都出自食香斋。”
食香斋是之前顾灵泽他们几人一起定下的名字。
“食香斋?我之前竟从未听过。”这点心从外观到口味都不错,连名字起的也不俗。
顾灵泽对着徐明彦拼命使眼色,徐明彦无奈的笑了笑,行礼回道:“皇上,君后,食香斋的点心正是学生家做的。”
“你是?”祁渊景微眯着眼,看了过去。
“学生徐明彦,乃北永府举人。”
这时,谢席儒站起身来,“皇上,这就是我曾提过的那位学子。”
皇上点了点头道:“不错,确实进退有度,文质彬彬。”
徐明彦赶忙行礼,“多谢皇上夸奖。”
“属国朝贡之后,朕会亲查此次科举之事,若你当真如谢太傅所言那般有真才实学,朕会许你一个殿试名额。”
听了这话,顾灵泽和赵承墨脸上也露出笑意,由衷的为徐大哥感到高兴。
“好了,不用一直跪着,坐吧。”
这时,顾灵泽也咽下了最后一口点心,拍了拍手上的渣滓,又喝了一口热茶,终于吃饱了。
他站起身来,向皇上拱手道:“皇上,先让草民为您把脉吧。”
季梓弦一听,“如此甚好。”
顾灵泽上前为皇上诊脉,除了带脉有些虚浮,中气下陷之外,并没有其他病症。
看来程焦太过自负,以为世间无人能毁去尸蛊花,故而没加其他手段。
季梓弦焦急的看着顾灵泽,就怕祁渊景像他当初一样,解了一蛊还有一毒。
“皇上,君后无须担心,皇上除了这几年身体有些亏损,脾胃发虚,其他并无大碍,只要好生调养即可。”
不单单是皇上和君后二人,在场的其他人也都松了口气。
“草民会为皇上写一副补身的方子,皇上可以让太医院看过之后再斟酌是否用药。”
俗话说得好,伴君如伴虎,皇上这会儿是看着平易近人,可当年还不是把自己赐给了祁懿轩当什么侧君,那会可还没有程焦。
祁渊景一听这话,就知道他还没卸下心防,故而也不勉强,只是笑了笑道:“顾道人以后不必用谦称,就如君后一样,在朕面前都自称我吧。”
顾灵泽也干笑了两声,“那也请皇上直呼我的姓名便好,顾道人这称呼实在是,有些别扭。”
“哈哈哈……”皇上突然愉悦的笑了起来,觉得这顾灵泽当真有趣。
其他的事都已经解决,如今只剩一件事,顾灵泽还没解释清楚,那就是为何不能处置俞贵妃和祁懿轩母子。
俞贵妃和祁懿轩这一天都在惶恐不安中渡过,即便有程焦送来的消息,可转念一想,即便皇上不记得这几年发生的事了,可是君后和谢席儒又不是哑巴,肯定会说与皇上听。
若是皇上信了,那他们母子就该大难临头了。
这时,一名暗卫从外面跑了进来。
“怎么样,找到程焦没有!”祁懿轩面带焦灼的问道。
“属下无能,未能发现程大师的踪影。”
这些暗卫当初还是程焦带过来的,这几年为他所用,也算十分得利,没想到现在找自己主子都找不到。
祁懿轩拼命按捺住心中的烦躁,“皇上那边的消息打听的如何了?”
“皇上自清醒以来,只命人将刘公公杖毙,其他再无旨意。”
“那皇上现在还在太初殿?”俞贵妃紧接着问道。
“回禀贵妃娘娘,皇上与君后入夜后便安寝了。”
俞贵妃听了这话,浑身一颤,长长的指甲刺向手心,留下一道道殷红的痕迹。
祁懿轩挥了挥手,“退下吧,尽快找到程焦。”
“是。”
“母妃,既然父皇到现在还没追究我们,那就证明程焦的手段起作用了,父皇他也不是全然相信君后和谢席儒的话。”
祁懿轩看她颓然的坐在那里,知道她听了暗卫话正在伤心。
“母妃,只要程焦一回来,父皇还是会像以前那样宠着母妃的。”
俞贵妃发出两声苦笑,即便是有程焦的控制,祁渊景也只是宠着她,从来不像对君后那般发自内心的爱护。
这一切就像是泡影,都是自欺欺人罢了。
“所以,我们务必要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