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儿冥冥中感受得到一抹灼热的目光投放在自己的身上,顺着方向看过去,却见浮娥还来不及收回那恨意满满的眼神,她与她目光相交,抿了唇,眼眸冰冷刺骨。

浮娥反应过来,连忙低下了头,迈着步子进了内殿。

望着浮娥离去的身影,脚步越发虚,而且刚才一见,她的脸色已经越发如纸惨白死灰,绾儿眼神闪过几丝微光,眼底却犹如无风的春江,不起任何波澜,寒意却就在江底。

皇后娘娘有孕,却被废了,虽被皇上留在身边为奴为婢,但是早上的态度却是显而易见,这般看来,皇后娘娘翻身回归有望。

姬原将军已经病逝,姬权大公子如今虽掌握姬氏一族的命脉,但兵权已经被皇上削了一大半,姬妃所在的家族势力总体看来已经大不如前,不足为君所惧,彻底将她打入深渊永远翻不得身轻而易举。

相反,右丞相赵氏一族势力如日中天,看来皇上是有意扶持铛后的家族势力了。

综上,姬妃还想要和皇后娘娘对着干,根本就是螳臂挡车杯水车薪不自量力。

她为姬倾颜出谋划策是真,但是同样也可以使坏引一计彻底绊倒她。

可是做得太明显,未免会将自己也牵连在内。

最好的办法,自然还是得靠浮娥那个将死之人了。

如今浮娥似乎还对姬妃抱有幻想,若是她打破浮娥最后的幻想,让她对姬妃心存怨恨彻底决裂,按照浮娥一向自私自利的性子,定会为了自己原本不应早夭的性命讨回公道的。

绾儿及此,眼眸略微划过一缕浮动,嘴角的清浅弧度若有似无。

皇后娘娘,你们一家于绾儿有恩,这是绾儿唯一可以为你们做的了……

【*】

赵天丹只不过出去蹲个坑而已,就差点被一道突袭而来的刀子给活活宰了。

也幸好她躲得快,才免了血光之灾。

还未来得及尖叫一句,赵天丹定睛一看,那直直插在木桩上入木估计有一寸之深的刀柄,上面还有一张纸张。

“汗,似乎不是要来拿姑奶奶的命……”赵天丹汗涔涔,一叹,倒是使了好些气力才堪堪将那刀柄给拔了出来。

顾不得吐槽这来者真厉害,轻而易举躲过了皇宫禁卫军,还有拘灵的视线,她将那张明摆着给自己看的对折成三次的纸张摊开了。

纸张上寥寥几个娟秀字而已,却内容让赵天丹着实触目惊心。

纸上是这样写的:

你所爱之人,乃乩澜储君,并非真爱之人。若要证实,五日后,阳燧客栈一探便知。

赵天丹又读了一遍手里面的纸张,不知道已经读了多少遍了。

她原本以为自己可以一笑置之,将这封信就当做是别人的捉弄扔到一边的,可是聪慧如她,知道这事情的人,并无几人,能够知道自己与章云筏相恋的,定是他身边最最亲密的人。

而也正是如此,那人在章云筏心中的地位,定是至极。

也即是说明,他的来路,真心不小。

否则怎么可能将这在普通人看来也就小恩小爱的东西特别告知,定是有所企图。

赵天丹向来不喜欢玩弄心计,更是不喜欢被人利用,尤其是自己最亲最爱之人。

看着这张真实度有待证实,却也并非空穴来风的纸张,赵天丹眸色陡然变得深沉,心底也像是落了一大块巨石,让她原本的愉悦心情,一下子随着刚才茅坑里面的水一道,彻底付诸东流。

回想起来孟婆是唯一一个知道章云筏的前世今生的人,赵天丹决定,如今无论如何,自己也要好好通过她,知道一番。

纵使孟婆说天机不可泄露,可是,万事总离不过一个交易,需要什么代价,她愿意付出。

“云筏,你对我是真心的,是吧?才不是信里面说的那样……”

赵天丹眼眸像是氤氲了一层浅浅的水雾,她攥着纸张的手更是猛然间弯曲,她的脸色虽说不算大起大落,但是手上的纸张却已经彻底褶皱不忍直视了。

重生失忆的初恋男友兼未婚夫章云筏,真实身份却是当今流霄的劲敌乩澜未来的君王,他明明知道自己是他的前世恋人,却将计就计迎合自己,莫非他对自己做的一切,并非真情,而是做戏……

想到这里,赵天丹内心猛地像是被一只无名的手掌捏住,揪痛极了。

云筏,没有想到,重生一世,我们却是这样子尴尬的身份……

只是,若真是这样,你是不是在变相报复我,以回应我当初害死了你,你还是没有原谅我……

赵天丹越想越难以接受,脚下的步子,更像是两座巨山,重量至极,让她前行艰难不已。

原本极近的距离,赵天丹足足走了好大半时间,才勉强回到了含光殿。

此时已经是夜晚九点多,按照这个世界古人的习惯,已经开始熄灯歇息。

赵天丹心中有太多的郁结,已经没有任何精力去关注其他,直直去到了含光殿,也没有想到去禀告皇甫华言一声。

她就这么躺在了床上,冷夜寒风被空间阻隔,更有时时燃烧着的暖炉暖着四周暖着殿内的自己,可是此时此刻的赵天丹,却觉得,自己就像是置身于冰室,浑身从脚趾到头部都是一片寒意,冻得她只能将被子严实包裹住自己。

她两只如灿烂星辉的眼眸此时一片浓郁的暗色包围,行色宛若游魂,目光最后直接呆滞着看着漆黑的周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眼角滑落一丝清顺流体,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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