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墨院内住着他们的主子,却冷清的连同夏季的气温也低了好一些,云晓被推进去后连个人影也没看到,循着青石板小径绕过锦簇的花丛,那雕梁画栋的房子总算是进到她眼里。
门前守着两个黑衣守卫,见到他们便敲门通报。
推着云晓来的人也止步退下,傅小宝有些紧张,抓住云晓手臂的手越发用力。
云晓虽不喜他这般贴近,却也没拂开他。
对方似乎有意晾着她,云晓也不介意,只是这日头越拉越大,这么晒着也不好。
云晓左右看了眼,见到旁侧大树下有乘凉的石桌,眼前一亮立刻滚着轮椅过去,傅小宝也迈着小短腿跟着。
“娘亲,你热不热,我给你扇风。”傅小宝包子脸上挂上一个傻乎乎的笑,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用还有小肉坑的手给她扇风。
虽然云晓的头发丝都没被扇动,但他却十分的认真。
云晓瞧着他献媚的样子,再一次不明白傅容珏为什么能把他养成这样。
傅小宝笑眯着眼睛,小孩的桃花眼成了两道缝:“娘亲,凉快一点了吗?”
云晓:呵~
傅小宝看着她纹丝不动的头发,尴尬的嘿嘿笑,末了摸了摸鼻尖凑过去:“娘亲,咱们就这么等着啊?”
小孩瞟了眼守在门前的那两个门神,眼睛里冒着精光。
云晓瞥他一眼:“怎么,你有办法?”
傅小宝语噎,撇了撇嘴:“我还是个孩子啊。”
云晓瞧他委屈的样子险些笑出了声:“哦,原来你还知道自己是个孩子啊。”
傅小宝:好气!
他们两个交头接耳的说悄悄话,这番景象落在看门的黑衣守卫眼底真真是有点刺眼睛。
有没有一点当阶下囚的自觉?
正当云晓和傅小宝你一句我一句互掐,黑衣守卫也黑脸看着他们的时候,门总算开了。
云晓听到动静抬头看了过去,木门吱嘎作响,云晓就看到了那立在门前的男人。
约莫二十五岁上下,穿着一身黑色长袍,面容竟是意外的极好,男人生了一双桃花眼,因此云晓一眼认出来他并非是昨日劫走她和傅小宝的人。
那么就是真正的幕后之人了!
那男人看了过来,目光先是落到了傅小宝身上,然后才落到云笑身上。
云晓眉心微微拧了一下,竟是没有恶意,有意思。
男人只看了她两眼就敛了敛目光朝着她走了过来,黑衣守卫要跟着却被他抬手留在了原地,只目光还牢牢的跟着他。
不一会男人便走到了云晓跟前。
他生的极高,和傅容珏大约差不多,因此云晓只能依着椅背抬头去看他,太阳光刺目,云晓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就低下了头,冷声道:“我与公子素昧平生,无冤无仇,却是不知怎么就招此横祸了。”
傅小宝躲在轮椅后跟着点头:“对,我也跟你没仇!”
男人看了他们两个一眼,随后一言不发的坐到了石座上,一手搭在石桌上,屈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似乎在想什么。
云晓与他隔了石桌相对,目光落到他脸上,这才发现他左耳下竟有一道长至下巴的疤痕。
“方才我见那浮墨二字颇具第五抚青先生的风骨,传闻他膝下双徒,云晓斗胆猜测公子便是其中一位,那浮墨二字也是出自公子之手。”云晓并不愿意与他拉家常,可总归要寻些话来说,不然眼前的男人只怕当个哑巴不开口。
男人闻言果然抬头看向了她,半晌轻笑了一声:“云四小姐果然聪慧!”
听这人的话似乎是知道自己的。
云晓心里有异样,面色却不改:“公子对云晓所知到是颇多,却不知公子又是何人?”
云晓语气陡然一变,竟带了压迫之意,男人眸中划过惊讶,似乎没有想到云晓这样的小姑娘能有这样的气场。
不过也只片刻就恢复如常了:“在下姓莫,名文萱。”
莫文萱。
云晓心中咀嚼这名字,前世今生却是闻所未闻。
“云晓不识,还请莫公子见谅。”云晓微微颔首,唇角似乎还挂着歉意的笑。
若是旁人见了,还以为这二人是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呢。
傅小宝都有这种错觉了,他看看莫文萱,又看看云晓,觉得这女人可能是被莫文萱的皮相给唬的脑子不清楚了。
他偷偷掐了云晓一下,云晓吃痛,眉心微动,然后面无表情的回头看他一眼,眼里泛着冷光,傅小宝被看的偷偷咽了口水,可却没示弱的回瞪她。
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全被莫文萱看在眼里,他目光微微一动,忽然开口:“听闻傅世子丧妻后未曾再娶,呵,却是没想到金屋藏娇,给小世子寻了这般年轻的继母。“
这话有点毒。
就是傅小宝都听出来了他的恶意,瞪着眼睛看他。
云晓却觉得奇怪,听莫文萱的口气对傅容珏应当是厌恶至极的,可为什么掳了傅小宝和她过来后却‘以礼相待’?
“第五先生作古多年应当是化尘化土了,可若是他能听到莫公子这席话只怕棺材板都压不住。”云晓说话间扬眉笑了笑,这人师出第五抚青,周身也书卷气浓,行事却邪气十足,说话也尖酸刻薄。
云晓从来不是善人,万万没有别人都负到了跟前还笑脸相迎的道理。
你既恶毒待我,我难不成还要以德报怨?这等高尚品德她是万万没有的。
于是这番话出来,莫文萱脸色登时阴沉的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