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浮云飘过,圆月变弯月。
她突然停了下来,不动,不应。
脸上的表情复杂而奇怪,眼神呆滞,就像被这夜不知名的鬼神摄走了魂魄。
呼延觉罗大声的呼喊,呼喊她的名字,她还是不动也不应。
他走到她面前,才看到她脸上的泪痕。
这一看,仿佛已心碎。
她的呼吸突然急促,就像入睡的人突然从噩梦中惊醒。
一滴水珠又滑过她的脸颊,却不知是惊醒的冷汗还是热泪!
她呆滞的看着他,他也看着她。
此刻,他本该给她一个拥抱,用男人的温度和温柔替她驱逐惊吓,告诉她,有他在。
是他没有勇气,还是不懂得这么施与?
他只是柔声的叫她的名字,问候她,发生什么事了?
她看着他,没有说话,脸上没有情感,又一道水痕滑落,她竟似全未察觉,讲出一句完全不像会是她讲出口的狠话,忽然就转身向山上跑去。
--你不要再跟着我,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山顶上,古堡内。
弯月已冷。
醉人的美人,依然深深的在石床上沉睡,没有呼吸,没有温度。
却已不碎心,冷月却不知从哪里映照下来,照在她白皙的脸庞,仿佛已有了生气,晕起一抹淡淡的红光。
如此的安详,如此的迷人,就像童话中沉睡的睡美人。
童话中沉睡的公主,尚会有吻醒她的王子,她身边还会有七个小矮人守护着她!
她呢?
她的王子在哪?
守护她的,却是有一个人的。
现在,守护她的人就从黑暗的角落里走出来。
慢慢的走到她身边,深深的看着她,看着她白皙的脸,看着她安详的面容,也看着她伟大而充满女人魅力的人生。
看了很久很久,就像几个世纪。
他眼睛里的深邃和凝重,才慢慢的散开。
他脸上的忧郁和沉重,却像生了根,散也散不尽。
他也是被寂寞和孤独伤到的伤心人。
也许,伤他的还有他自己的心。
他温柔轻轻的握起她的手,温柔的亲吻她的手。
这不是亵渎或猥琐,他只是用他自己的方式表达一种至高无上的尊敬。
这双手虽已冰冷,可,即使世间上所有人的手加起来的温度,也不及经过这双手曾经更触动人心的热情。
石台慢慢的陷入地下,直到沉睡的美人从他的眼前消失,他忧郁的眼睛却好像出现了笑意。
有种笑,因为开心而笑。
有种笑,却是伤心而笑。
他的这种笑,却不知是开心还是伤心?
背负着双手,走了出去,走到能将弯弯的冷月看得很清楚的地方,仰望夜空。
这样的姿势一直保持了很久,没有动作,没有变化。犹如一堵神像被定在那里,仰望的姿势便是他唯一能做出的动作。
就那样痴痴地看着。
不知又过了多久,他才喃喃的说:你来了,你终于来了!
或许,你也想不到你又会回来了吧!
蒂南山,山腰上。
“大荻,我们为什么要躲在这里啊?”
草丛里,响起人的声音。
草当然不会说人话,说话的是两个男人,一个头大得很丑陋很猥琐,一个头小得很恶心很弱小也很可怜。
头大的叫大荻,头小的叫小荻。
“别问为什么,大哥叫你躲好,你躲好就是。”大荻一向都没有耐性,小荻今日的问题特别多,他恨不得将小荻丢下山去,只是他胆子也不大。
哦!小荻想了想,又忍不住问。“可是,为什么?”
“等一下你要是不想被鬼灵抓出去,当猪头吃了,你就别躲。”大荻说。
“别,小荻还想好好做人,不想就这么被鬼灵吃掉,更不想被鬼灵当猪头吃下鬼肚子去。”小荻说。
“不想,你就给我好好躲好,什么声音都别发出来。”大荻说。
“哦。”小荻说。
片刻后,小荻看了看前面什么都没有的山头,又看看了自己躲着的地方,又忍不住开口说话了。
“大荻,我还是不懂。”
大荻瞪着他,忍着火气,压着声音说。“你还有什么不懂的?”
“我们为什么躲在这棵又小又潮湿又躲不了人的草丛,而不躲在那里?”
他的手,指向身后不远处的那一颗比草丛大很多倍的石头,至少不脏。
大荻看了看这肮脏的草丛,又看了看那干净的大石头,说。“潮湿又邋遢的草丛才不容易被人发现,躲在大石头里很容易暴露踪迹,你懂什么。”
哦。小荻才刚重新低下头躲进草丛里,大荻却已站了起来,朝干净的大石头那里轻轻的走去。小荻愣了愣,左看看右看看,才跟着大荻过去。
神情憨厚老实,好像刚才那刻,小荻他都还在犹豫着是躲在肮脏的草丛里好,还是躲在干净的大石头里好。
两人才刚躲好,小荻又问。“大荻,你不是说躲在大石头里很容易暴露我们的行踪么,为什么我们又躲在这里?”
大荻很严肃很正经的说。“小荻啊,又该是时候教教你大道理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很容易暴露就是不容易暴露,懂了么?”
小荻笑了笑,似乎真的懂了,可他却道:“不懂,不过大荻说来这里好这里就好,小荻一定相信大荻的。”
大荻说。“嗯,很好,你做得很好。”
憨厚的一笑,小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