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碎石砸完了,小荻的小命恐怕也完了,此刻,他又被迅疾飘飞过来的傻傻的鬼灵叉住了脖子,提了起来。
状况比刚才大荻被傻傻的鬼灵提起来的时候还差,不但脸青脖子粗,嘴口鼻子还淌着鲜红的热血。
鲜红的热血,渗红了他的脸庞,渗红了他的脖子,也渗红了傻傻鬼灵干瘪的鬼手。
小荻,命悬一线。
挣扎着的双脚,挣扎得愈来愈慢,眼看便连最后一口气都没了。傻傻的鬼灵这刻却突然松开了手。因为就在这时,一声一声
的鬼叫从山那边传过来。
那鬼叫严肃而凝重,就像父亲的命令,鬼灵也嚎叫了一声,不甘不愿的转身朝暗黑的树丛里飘飞回去。
小荻安静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却不知是死是活,大荻由始至终好像都没有回来过。
赶不及还是根本就没想过要回来?
小荻不知道,他永远都不会知道。
上山的这条路并不难走。
冷月在,她的心却已不在,无论怎样的路,若无心,即使跌倒跌痛又何妨!
花白雪一个人已走了很远的路,至少她的心已有了她自己的感觉。
山道旁有水溪,错综复杂的细小的小水溪,就像大树的根。
花白雪才刚停下来,看到小水溪,便吃惊的尖叫了一声。
小水溪有什么可怕的?
呼延觉罗一直都跟在她身后,听到她的尖叫,立刻赶过来。
她没有说话,亮丽的双眼仍怔怔的看着脚下干枝枯叶间潺潺流过的小水溪。
呼延觉罗也看向这小水溪,他却没有吃惊,眉头却皱得紧紧的。
小水溪为什么是鲜红的?
是人血,还只是接近血的颜色的矿石或泥土?
难道这里刚刚又发生了一场生死厮杀?
血,又是谁的血?
血还很鲜艳,也许那不幸的人还活着!
他拉着花白雪的手,顺着鲜红的水流的上头找寻上去。
找寻了一段路,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就在这时,突然间,一只黑影从潮湿的草丛里跳了出来,抓住呼延觉罗的手,不定地说救我、救我。
跳出来的这只黑影当然就是头小得很逗趣的小荻。
此刻,小荻的模样更恶心更可怖了,苍白的脸都是他自己的血,还粘着点泥土和枝叶,不管谁看见了都会觉得可怕。
花白雪又尖叫了一下,要不是身旁还有个人抓着她的手,只怕她就要冲过去赏他几个耳光,踢他的小腿。
呼延觉罗只怔了怔,脸上除了狐疑讶然之外,一点都没有害怕的意思,这种场面似乎他早已司空见惯了。
小荻还在抓着他的手,不定地呼叫救我、救我。
张小妤和宇文宏图听到花白雪的尖叫,已跟了上来,看见头小得很逗趣,满脸鲜血的小荻,也大吃了一惊。
看了看呼延觉罗,张小妤没有说话。
“别怕,慢慢的告诉我们,发生什么事了?”呼延觉罗反手握住他的手,说话的声音又淡定又温文,就像说教的学究。
小荻没有回答,嘴里仍在呼叫着救我救我。
“我要怎样才能救你?”呼延觉罗又说。
小荻安静下来,似乎没那么惊怕了,可嘴里却又呐呐着怎样救我、怎样救我这几个字。
突然间,小荻大叫一声,挣脱呼延觉罗的手,朝树丛里跑去,嘴里还不停地呐喊着奇怪话:鬼灵,傻傻的,白白的,啊……鬼
灵,傻傻的,白白的,啊……
呼延觉罗立刻追上去,张小妤却悄悄的蹲了下来,捡起小荻挣脱时,从呼延觉罗身上掉下来的东西。
“我知道呼延觉罗他的胆子一向都比较大,他的本事也不少,可是,就让他自己一个人追上去,会不会有点太冒险?”宇文宏图
笑了笑。
“当然太冒险。”张小妤说。“所以,我也追上去,你们两个慢慢跟上来。”
她追上去前,悄悄向花白雪打了个眼色。
花白雪和宇文宏图两人看了看对方之后,都紧随着张小妤身后,慢慢跟上去。
木棉树,一棵很大的木棉树下。
张小妤已停在木棉树树荫下,呼延觉罗就在她身旁不远。
木棉树花期已过,红烛火般的花朵,飘零,躺在地下。
花谢处,已长出了蒴果,张小妤仿佛听到了蒴果成熟后,果荚开裂充满生命力的声音。
果荚开裂,果中的棉絮便随风飘落,朵朵棉絮飘浮空中,便如六月飘雪一般,多么美丽,多么美妙。
五月的时候,她一定要拉着韩亦轩,亲临目睹这奇妙又浪漫的一刻。
“那个人跑得真快,这么一跑,连个鬼影都没见到。”呼延觉罗忽然说。
张小妤没有说话,呼延觉罗回过头,才看到她锐利的眼睛又在看着他。
他突然觉得很不自在。“你这么看着我,难道我脸上有东西?”
张小妤淡淡的说。“脸上有张面具,心里有个秘密。”
呼延觉罗居然还冷静。“什么秘密?”
张小妤没有直接回答。“我并不是个喜欢打探别人秘密的女人,无论什么人都应该有属于他的秘密,都需要别人尊重他的秘密
。”
呼延觉罗笑了笑,说。“现在你却在打探我的秘密?”
“那只因为你的秘密却是关于韩明的,韩明的秘密就是我的秘密。”她说起这句话的时候,就好像有一股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