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本就是一个个的故事,这故事凄美伟大而令人感动。
韩亦轩虽未流泪,他已被感动,他本就是至情至性的人。
月色幽幽的深夜,飞流瀑布垂成的水帘,水帘上隐现一个人,他(她)便是你终生守候的人——
韩亦轩突然又想起了三年前他无意中听到的一个关于水帘的传说,传说虽然虚无缥缈,却神奇美丽,往往最能让人记住,向往。
韩亦轩已走了过去,就坐在那块石椅上,静静的坐着,看着。清澈明亮的眼睛流露一丝沉郁的表情。
水帘密集而清透,湖面上映射过来的幽幽月光,美丽而梦幻。
瀑布水流飞流直下,落在岩石上,激起腾腾的水花。
水花四溅,如万星陨落,滴落在瀑布下清净澄澈的湖泊上,像一朵朵奇异的花,一朵一朵荡漾开来。
湖泊并不宽广,湖畔有草,草长而绿。湖心有石,两块光滑斑斓的岩石露出水面。
不知过了多久,韩亦轩已慢慢的站起来,缓缓靠近湖泊旁,脚步恬静而孤寂。
探手抓住衣衫,一甩,月白色的上衣便完整无缺脱下,飘落地上。
卟!沉闷的水声响起,韩亦忧郁的身姿便消失在月光下。
稀疏的星辰更稀疏,暗淡的明月已渐渐被乌云掩盖。
人呢?人还在水中。
飞流直下的瀑布仍汹涌澎湃,水花落在湖泊上,仍激起一圈圈涟漪,湖泊下的人却依然很静。
静静的深夜,静静的湖泊水下,静静的人,静得可怕。
深夜时分的水够冰凉,此刻,他当然不需要冷水使他冷静。
他为了什么潜下水底?
星辰明月已消失不见,黑夜已将过去,黎明已不远。
韩亦轩仍未上岸,水下依然平静。
忽然间,平静的湖泊水下隐隐显现一道光,一道淡黄色的光,然后平静的湖泊便像被一只神秘的手搅动,渐渐涌动出一个漩涡。
漩涡汹涌而暴乱,仿似要绞碎吞并一切。
韩亦轩仍在水下,好像就在漩涡中。
生死悬于一线。
就在这时,一道白光从清透的水帘中射下水下的黄色的光。
那道白光就像有着神奇的力量,两道光一触碰,暗涌的漩涡便神奇的渐渐停了下来。
湖泊瞬间恢复平静。
突然又一声声响,韩亦轩已从水中飞驰而出,立在湖畔上。
眼神涣散,脸色惨白,一大口一大口喘着气,慢慢走出来,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然后转过身,看着清透的水帘,眼神突然变得很复杂,好像惭愧,好像感激,好像……
“你不该这么样难为自己。”水帘内忽然传出一个声音。“我们放弃了好不好?”
复杂的眼神忽然散开,散成一场大雾,大雾弥漫,雾里已有水花,韩亦轩低下了头,不敢看她。
“你知道不知道,你这么样玩命,姑姑有多……有多心疼。”仿佛听到一声叹息。“刚刚的情况多危险,只差一点……只差一点你就死了。”
“我知道。”他当然知道,那本就是置生死于度外的事,但他仍坚持这么做。
人,一生总会遇到面对各种各样的事情,有所为有所不为,到了非做不可时,死亡也只是死亡而已。
没有声音,仿佛只听到他急促的呼吸。
很久之后,才听到那人说话。
“小轩,答应姑姑以后不要再胡来了,好吗?”
韩亦轩怔怔的看着湖面上渐渐荡开的一圈一圈的涟漪,荡到他心里头。
忽然,抬起头,一脸亲和的微笑。“姑姑应该看得出来,我这条命,一向硬得很,想拿走,也不是这么容易。”
“我也看得出,你该回去了。”她转换了话题,没有再劝,她了解非做不可,也了解他。
“回去哪里?”韩亦轩问。
“韩城,韩阁学院,他们需要你。”
绿葱葱的林木,枯叶堆积的小道。
走在小道上,踩着枯叶,听着枯叶碎裂的声音,他的心情轻松而愉快。
韩阁学院是一个战场,从三年前开始就是一个属于他的战场。现在,战场在呼唤他,他将像一个所向披靡的将军,抛头颅,洒热血。用他自己的智慧和拳头去攻克侵占每一个人的心。
这些热血沸腾的事情当然绝对能令每一个热血男儿激动愉快。
韩亦轩当然绝对是一位热血男儿,他轻松愉快的心情,却只是因为愉快而愉快。
每次路过那一条小道,踩在枯叶上,听着枯叶一下一下碎裂的声音,他就会心情愉快。
他渴望回归战场,却绝不会为还没有发生却还存在着许多变数的事情激动,在这三年来,他早已学会了静心。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
明日的愁,那也要走到明日才忧,今日的愉快都还没有过去,为什么要先忧明日的愁呢?
天际泛白,黑夜已过去,黎明已来临。
山腰下,石头上,韩亦轩站山腰下的石头上。
白茫茫的天边,白茫茫的山头。
白茫茫的山头下住着人家,人家已起床,空气中还飘着小小人家小小灶头里淡淡的柴火香,还有一点点挂在灶头上熏了一段日子的腊肉和着米饭的香味。
他们需要足够的体力去耕耘他们一天的劳作。
尽管他们一天的耕耘仅仅只满足甚至不足他们一天的温饱,但,他们不埋怨,也从不亏待自己的肚子。
因为今日已过去。
因为今日他们已尽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