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亦轩想得出,他不用挠破脑子就想出来了。
这世界虽然没有仙神鬼怪,却有参天的妙法,阵法。
韩亦轩一直都想知道荻仙奇妙的阵法到底是谁授教给他的,现在他终于已看出来,他看着宫舳。“荻仙的阵法是你授教的?”
宫舳其实一直都没有想过隐瞒,也承认。“是我。”
韩亦轩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宫舳轻轻一笑,没有直接回答。“因为我喜欢三百年前韩昱和小颖的故事。”
韩昱和小颖的故事就是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他深爱着她,她也深爱着他,他们都可以为了对方付出一切,甚至生命。在韩昱变成怪物时,遭受韩城的人追杀,小颖也不离不弃,陪伴在他左右,甚至用她的智慧和生命为韩昱排解万难,她才死在韩城的人手上。
韩亦轩吃了一惊,就因为吃惊,他硬是让自己微笑得自然一些,说。“所以,你想做第二个小颖?”
他不笑还好,一笑脸上的表情更复杂,说不出的苦涩,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该喜还是该忧。
宫舳没有说话,她脸上的微笑就是最好的回答。
韩亦轩暗自心疼,说。“这个世界只需要一个小颖就够了,不需要第二个,我也不想你做第二个小颖。”
他们在屋子里,屋子就是宰子巷对面的第二条街的第四间屋子。屋子里也不是只有他们两个,还有第四个人。
道佛仙家本就是一个无拘无束的自由人,所以荻仙将他们带到这间屋子。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宁诚非笑了笑。“至少如果没有宫舳授教出来的荻仙,你现在只怕已在受着牢狱之苦。”
韩亦轩苦笑。“我岂非要感谢你?”
他看着秦蒙洛,秦蒙洛也笑。“为什么要感谢我?”
韩亦轩说。“知道你有赌石的毛病的人并不算太多,恰巧我知道,蓝廷也知道,你明明知道蓝廷一定会在哪里设下陷阱,你还要旁观着我一脚踩下陷阱。我不感谢你感谢谁。”
秦蒙洛说。“我怎么会知道蓝廷设下陷阱等着你?”
韩亦轩迟疑着,问。“你刚回到韩城就急不及待的来到宰子巷。没有回韩阁学院?”
秦蒙洛好像也觉得难以启齿。“我这个毛病并不小,发作起来实在要命。”
“所以……”韩亦轩看着所有人的目光,一时都还不明白。
宁诚非说。“所以,你错怪人了。”
韩亦轩说。“我错怪他了?”
宁诚非说。“错怪他了。”
韩亦轩淡淡一笑。说。“想出这种将计就计蠢法子的人不是他还会是谁?”
宁诚非指着自己的鼻子。“是我。”
入夜,已将入夜。
天黑了,就要亮灯,灯亮了,照在任何东西上都会有影子,影子是黑暗的,灯光是光明的却照出黑暗的影子,多么的耐人寻味。
蓝廷也有影子,他就站在灯光最亮的地方。他的黑暗也就最大,他的眼睛也在发亮。
“韩亦轩已经逃走了?”
“是。”赵问天恭恭敬敬的回答,恭恭敬敬的站在蓝廷七步之外。他不得不恭敬,任何人在强者面前都会低头,如果不低头,这个强者就会割下他的脑袋。
蓝廷淡淡的说。“你们不是说那间屋子,只有一个出口,就算插翅都难飞。韩亦轩难道真的长出一双翅膀?”
赵问天迟疑着。“他没有长出羽翼,他却有一个会……会仙术的朋友。”
这种事情实在难以说口。如果地上有一个洞,只怕他恨不得一头撞进去。
蓝廷好奇。“仙术,什么仙术?”
赵问天不愿意再说这个羞耻的事实,周长波替他说下去。“他的朋友的术法很奇怪,居然可以连人一起凭空消失。”
“凭空消失?”蓝廷深思,然后他的眼睛就更亮了,仿佛看到了更有趣的玩乐。
“今晚就杀个把他的朋友。”
杀人是可怕的,更可怕的是黑暗,所以秦蒙洛也点亮了灯。
韩亦轩轻轻叹息,说。“你难道不知道这个法子有多蠢?”
宁诚非笑了笑,说。“我又不是秦蒙洛,能想出这种法子已算不错。”
韩亦轩板着脸,说。“死了二十一个人,还算不错?”
秦蒙洛笑了。“我就说他一定看不出来死人不是死人。”
宁诚非说。“他都看不出来,周长波和赵问天也一定看不出来。”
秦蒙洛说。“这个法子也就不算是蠢法子。”
宁诚非说。“多谢。”
宫舳忽然说。“你错了,你们都错了。”
宁诚非说。“哪里错了?”
宫舳说。“你们错就错在找了一个不会扮死人的朋友扮死人,韩明一走进去就看出来了。”
秦蒙洛说。“我虽然喜欢赌石,在宰子巷我也只是认识三四个朋友,朋友的朋友总难免会觉得要他们扮死人脸面实在挂不住。”
韩亦轩又故意板着脸,说。“我也比他们好不了多少,我以为朋友会有危险,却不知反而被朋友牵着鼻子走。”
宁诚非说。“这个法子本就是蠢法子,当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就连宫舳都不太清楚。”
宫舳说。“今日我下山买菜遇到宁诚非,他要我想法子让你下山,正当我头疼时,朱棣就来了。”
秦蒙洛说。“朱棣的出现,蠢法子也就不蠢了。”
宁诚非说。”再走下一步,也就没那么难了。”
韩亦轩笑了笑。“我自问还算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