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漆不放心,紧随其后,直到亲眼看着他关上门。微微叹了口气,这才转身离去。紧紧皱着眉头,那夜沐苦苦求文竹要前往洛河,暂且不说她在那玉佩中见到的究竟是什么,师父明知她此行下山的目的,却依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此事着实可疑,还有,泽漆自然没有错过令仪师姐看向文竹时眼中一闪而过的诧异,眸中闪过一丝亮光,缓缓吐出三个字:“赤夷族。”
深深吸了一口气,泽漆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月色迷离,一道人影在夜色中快速穿行,身后紧紧跟着一双红色的眼睛,一直到白日令仪将妖物收走的地方才停下来,那道人影停在岸边,双手结势,口中念念有词。随着语调起伏,只见黑雾不断向那双眼睛聚拢,河底发出一阵声响,月光撒在河面,竟然是红色的月光?随着黑雾逐渐消散,从黑雾中走出一女子,是个极貌美的女子,眼角眉梢自有风情。她缓缓走到他的面前,嘴角微微勾起:“多谢大人。”
手臂一痛,也不顾此时鲜血一滴滴的落下,她匆忙跪下,“大人。”
眉宇间是不加隐藏的冷漠,声音冷厉:“数十年心血险些毁于你手。”
一股冷意直达心底,她无力地垂下头,看不清神情,声音隐隐有些颤抖:“是小妖太过心急,险些误了大事。”
“那件事,查得如何了?”
她将头埋得更低,“小妖无能,有负大人所托。”手握得紧紧的,唯恐一个不留神,就要被眼前的人打得魂飞魄散,许久听不到声音,她抬起头,眼前哪还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她跌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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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的事情无一不透露着诡异,泽漆一大早就来寻文竹,见到他房门前静静地坐着一个人,察觉到有人拍了自己的肩膀,
沐轻声说:“走吧。”
泽漆一头雾水,却也随着沐离开此地。
“阿漆,本公子已将他引出王城,阿漆可要记住当初应允的事?”语调微微上扬,脸上挂着张扬的笑。
“这个自然。”
文竹这一夜却是不得安眠,梦里的一切太过于诡异,却又难以言喻的真实,好似自从阿漆来了之后,他总会莫名其妙地落入一段又一段的过往,母亲满眼神伤,在镜边独自垂泪,“我儿重伤未愈,大人却只在意太卜一族。”
那侍女出声安慰,“夫人,大人此时寻了那人公子入宫,也是情非得已。”
只有声声叹息,他欲向前询问,周遭景物突然变换,他身处无边的黑暗中,有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他,让人头皮发麻。他不断挣扎,终究无果,堕入无尽的黑暗。大惊之下从梦中惊醒,却见一人夺门而入,见他安然无恙,便要出去,文竹眼中满是错愕:“何事如此慌张?”他仔仔细细回想梦中的一切,却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他不时伸手蹭额角,就听到他说:“没事。”说完转身出去,留下文竹一个人目瞪口呆。
“数月前,有人说在洛河一带见过赤夷族人的踪迹,阿漆——”
泽漆点点头,与沐告别之后就出了府邸,向西行了不过数百步,就见到一小儿一脸的惊慌失措,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向身后,泽漆不慎将他撞倒,忙弯腰将他扶起,就见到那小儿神色痛苦不堪,猛地伸手紧紧拉住她的衣袍,口中直念叨着:“快走。”
泽漆抬眼看向他的身后,有三个人满脸怒气横生,便将他拉到身后,上前走了一步,那三人目睹此事,极快地看向对方,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中间的那个人很快平静下来,指着泽漆,不分青红宅白就高声质问:“原是你兄弟二人伙同外人,不顾父母新丧,偷尽家中财物,如今落魄街头,族长不忍你二人沦落到这般地步,便许你安身立命之所,如此竟还不知足?”旁边的妇人更是一脸痛心疾首的模样,不时叹气。
泽漆身后小儿本就惧怕,此时此刻更是瑟瑟发抖,死死拉住泽漆的衣角,在泽漆身后小声说道:“哥哥,他们在说谎,他们——”
那妇人见了,指着泽漆就开始嚎啕大哭:“想来洛河大乱,你兄弟二人得族长顾念已属不易,偏偏你这做兄长的——”
泽漆冷冷的看着,中间的那人突然止了话音,在一旁连声叹气,泽漆伸手拉住那小儿的手,目光紧紧地锁住前方的三人:“若依阁下所言,我兄弟二人盗尽家中财物,不知盗的是哪家的财物?”
周围的人闻言哄笑,这做兄长的,竟连家中之人都忘得干净,着实不孝。中间的那人的见状,“还有哪家财物?你兄弟二人见洛河大乱,便不顾父母新丧,盗了家中财物准备逃出洛河,幸好家中下人机警,将此事及时告知。”
泽漆神情漠然,声音也是淡淡的,“如此说来,你兄弟二人着实不孝。”周围的人都以为这兄弟二人遭受的打击的确不小,也不知是被什么迷失了心智,不过这等将父母生养之恩都忘得一干二净的人,根本不配出现在洛河。人群中有一人怒气大盛,便要将那小儿捉走,泽漆出手阻拦,清冷至极的声音响起:“阁下不分青红皂白便对一小儿下此毒手。”嘴角微微勾起,语调里透着嘲讽:“真当我太卜府管不得洛河之事?”
周围的人闻言,纷纷低头,往后退了几步,给泽漆让出一条道来,泽漆这才看清身后的人,哪是太卜府的名声喝退这等宵小之徒?守官大人分明是侯在府外只等她踏出府邸,当真是老谋深算。
泽漆作礼道:“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