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首长坐下后,没急着说话,而是垂着眸子,盯着自己摊开的掌心,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冰溪知道陆首长是有话要说,所以没开口催促,静静地等着。
过了五分钟后,陆首长松开了握在一起的双手,放在腿上,转头看向白冰溪,意味深长道:“冰溪,我们认识也有五六年了吧?”
“对。”
陆首长点了点头,视线飘离在远处,开始说道:“我们家的情况,你也一定听说过,我和那混小子的母亲在他小时候就离异了,后来他妈妈去了国外,他就由我来抚养。我当时还在部队,他爷爷在公司,都没有时间陪他,所以他一直是由保姆在照料着的。后来,我回去接手了公司,又娶了我现在的妻子,他也长大了,长成了一个少年,我们两个大老爷们,从没有坐下来心平气和地交谈过,他小时候对我就怨气重,我再婚后,更是野得连家都不回,我们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小吵不断,大吵常见。他什么事都是跟我对着干,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自己从部队里退役,也希望自己的儿子也能够去参军,成为军人报效祖国。”
说道这儿,陆首长会心地笑了笑,眉眼中是掩饰不住的自豪:“这小子平时看着不正经,但关键时刻不退缩,有他老子当年的风采,这次野外生存训练,他要是因为被蛇咬之后,贪生怕死打响信号枪救命,看老子不打折他的腿!”
说完,陆首长意识到自己情绪激动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敛目继续说道:“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么多,是因为这小子来到这儿以后变了,若是放在以前,被我安排在这儿,待不了几天就跑了。至于是什么原因让他变的,我不清楚,不过,肯定与这里有关。我说的话他不听,而你是他的教官,我希望,你可以帮我把他教导成一个合格的军人。”
白冰溪听完,沉默了几秒,接着对上陆首长的眼睛认真道:“陆首长,我不能向您保证,但我可以给您的,是会尽我所能。”
她能做到的一定会都做到,但最后还是要看他自己。
陆首长听到后一怔,随后爽朗一笑:“好!我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感谢你。”
“您见外了。”
“还有”陆首长欲言又止。
也许是陆首长跟她说了这么多,她觉得陆首长也没那么疏离了,反而觉得亲切,现在的陆首长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
白冰溪想也没想直接问道:“陆首长,还有什么?”
陆首长对上白冰溪满是笑意的眼睛,有些羞恼地说道:“不要让那混小子知道我来过。”
白冰溪没说什么,他们的家事,她也不好说什么,陆首长也有他自己的想法。
只是她觉得作为一个局外人,可以给陆首长个建议:“陆首长,其实你也可以试着与陆亦寒沟通,让他知道你为他做的事,你的苦衷。”
陆首长沉默了几秒,点头应了一声。
陆首长自和白冰溪聊过之后,便离开了军区。
陆亦寒在中午的时候,也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