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白日的酷暑正在慢慢消减,一轮圆月高挂当空,大陆南部百万大山中,一座山峰,因山峰顶部有九块大石,当地人称之为九头山。九头山的东面山腰处有处二十多丈高的悬崖,悬崖旁边是片很大的平地,平地周围建着几栋小木屋。此时木屋中灯火全无,漆黑一片。平地东边,靠近悬崖边上,有间新搭的茅草屋,茅草屋中却是灯火通明。
茅草屋两丈方圆,中间放着一个长木桶,木桶里放着药水,一个少年仰躺在木桶里,脑后枕着一大团麻布,肚子微微鼓起,胸口以下都浸泡在药水之中,他脸色灰暗,气息全无,便似死了一般。长木桶边上却放着一个小木桶,正接着竹筒里流出的泉水,再过去却是一口大锅,正熬着草药。大锅旁边放着一块大木板,木板上散乱地堆放着各种草药。一股浓烈的药味弥漫在空气中。
木桶的另一边,站了两个人,都是四十多岁年纪,一脸汗水,前面一个,面色较白,一脸憔悴,双目炯炯,是云逸的养父云九,后面一个身形略矮,肤色黝黑,一脸倦容,真是为云逸去换药,奔跑了一天的季承。
云九手里拿着个小盒子,打了开来,里面放着有三粒红色药丸,他取出一粒,放入云逸口中,又将盒子交给季承,抬起云逸下巴,让云逸将药丸吞下肚,接着摊开双掌,左手放在云逸胸前,右手放着云逸背后,运转元气,助云逸消化药力。
季承紧张地看着,虽想发问,但知道不合时宜。他奔跑了一天,早已筋疲力尽,站得累了便坐到地上,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云逸。
但一顿饭的时间过去,云逸仍是一脸死灰之色,云九又给云逸喂了一颗药丸,又运力消化,但仍是不见有什么变化。云九停下手,随意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季承低声道:“这可是价值十秘银的益灵丹,也没有用吗?”顿了顿,叫道:“对了,差点忘了,周先生还给了我另外两粒丹药,好像叫碧源丹,不知道有没有用?”说着解开衣带,从衣带的夹缝里拿出一个拇指大的小盒子,提给云九。
云九接过,诧异道:“周大哥还给了你碧源丹?”
季承道:“是啊,周先生说先生你刀谱里所记的刀法十分精妙,比起那些名家的刀法也不差多少,可不止值三粒益灵丹,又从朋友那里要了两粒碧源丹给我,还叮嘱我分开藏好。”
云九道:“想不到周大哥这么大方,以前倒是误会他了。”
季承笑道:“是先生的刀谱厉害,他看到先生的刀谱,眼睛都不眨的,还一再问我先生还有没有刀招没有记录在里面。这碧源丹你给小逸喂了,看看有没有效果。”
云九拿着小盒子,却未打开,说道:“这碧源丹是练功用的,对解毒疗伤没有多大作用,小逸现在身受重伤,喂了有害无益。”
季承一脸失望懊恼之色,说道:“我出城的时候我发现有人跟着,绕了远路回来,要是回来得快点,可能还来得及。”
“季大哥肯帮我拿刀谱去换药,奔跑了一天,我已经很感激了,莫要自责了。”
“先生哪里话,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唉,小逸,能救回来吗?”
云九摇了摇头,站起身子,用木瓢从锅里往大木桶又加了药水。药水漫过云逸胸口,只露出一个头来。云九看着云逸灰败的脸色,眼中露出疼爱失望沮丧的神色。他又出了会神,才转身将季承扶起,右手指了指客厅的位置,示意季承跟上,便往客厅走去。
季承定了定神,跟在后面。
将要到客厅门口,云九突然站定,向着大门的方向叫道:“谁在哪里?是季能吗?”
季承心中一惊,季能正是他儿子的名字。
门口出走近一个少年来,十四五岁年纪,身材壮硕,肤色黝黑,一脸憨厚,额头上肿起一个红紫色的大包,此时正不好意思看着两人,正是季承的儿子季能。
“你小子怎么来了?又和谁打架了?不是叫你好好呆在家里不要出来吗?怎么就不听话呢?”
看到儿子头上顶着的大包,季承气不打一处来。
季能下意识地想要躲到云九身后,每次父亲发脾气,只要先生在场,躲到先生身后总能免去一顿打。
季能走了两步,不知为何却停住了身子,季承也是向季能走了两步,便即停步。这时父子两人脸上都露出不安的神色。
云九察觉两人神色有异,问道:“怎么了?”
季能“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双膝一弯,向着云九跪倒下来,一边磕头一边说道:“先生,小逸是因为听了我们的话才去仙女湖那边的,要不是因为我们跟他说蛇谷里可能有治好他病的药,可以让他能够练功,他也不会去那里,都是我们的错!”
闻听此言,云九身上气息暴涨,好似一只猛兽出笼,震得身边沙石飞起,季承父子身形竟一时不稳。
季承心中一惊,心想:“这就是洗髓境巅峰的实力!”,惊骇之下,连忙下跪:“先生饶命!念季能无知,且他已经知错,请先生饶过他吧!”
云九脸上面无表情,说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季能已吓得说不出话来。季承吞了吞口水,说道:“那天临山城的那几个少爷小姐们到村里询问蛇谷的位置,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小逸也听说了,便问起蛇谷里有什么,这几个孩子不懂事,便吹嘘蛇谷里有很多奇花异草,没准可能有可以治愈小逸身体的奇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