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为贴身侍卫,皇帝要亲征,宁九和贾桐自然要跟着去,不等皇帝吩咐,两人早早做好了准备。
贾桐拿着绿荷给他做的小鹿皮靴子在宁九跟前得瑟,“瞧,我媳妇儿亲手做的,又合脚又暖和,去北边穿最适合不过了。”
宁九睃他一眼,“绮红卤了一大锅黄牛肉……”
话还没说完,贾桐就咂巴嘴,实在是绮红卤的牛肉太香了,听着就勾他肚里的馋虫,“哎哟,那感情好,我也拿一点。”
宁九说,“我媳妇给我备的,你凭什么拿呀?”
贾桐嘿了一声,“一大锅呢,你吃得完么?”
“这么远的道,我留着慢慢吃,到了北境,只有又硬又干的油饼子吃,我得多备着点。”
正巧皇帝过来,贾桐立马告状,“皇上,绮红给咱们卤了一大锅黄牛肉带着路上吃的,被宁九独吞了。”
皇帝看他一眼,道,“你有没有朕不知道,但朕那份肯定有。”
贾桐告状都碰钉子,有些讪讪的,嘀咕着,“万岁爷也忒偏心了。”
“这回朕不偏心,你没有,他也没有,”皇帝对宁九说,“那锅卤牛肉都给朕,你们谁也别拿。”
贾桐幸灾乐祸捂嘴直乐,宁九却听出了一点话外音,他愣了一下,“皇上不让我们跟着?”
“嗯,不用,”墨容澉说,“这回朕自己去,你们谁也不要跟着。”
“为什么呀?”贾桐一急,也没顾得上君臣有别,扯着嗓子就嚷。
墨容澉眼睛一瞪,“你再嚷一个试试。”
贾桐头一低,倒底不敢吭声了。
宁九素来冷静,这会子也有点急了,“皇上得把理由告诉臣,不然臣定要跟去的,臣是皇上的贴身侍卫,皇上到哪臣跟到哪。”
墨容澉瞟他一眼,“你原是个稳性子的,怎么也受贾大人影响了?不让你们去,自然是有理由的。朕这一走,宫里这么一大摊子事,你们不得照应着?朕信得过你们,才留你们看家,一家老小可全托付给你们了,他们可是比朕的命都要重要,搁别人,朕也信不过。”
皇帝这么一说,宁九哑了口,闷闷的别过头去,半响道:“让贾桐留下,臣跟皇上走。”
“真正让朕放心的是你,”墨容澉道:“贾桐一个半吊子,朕能放心他,他别的不行,就人缘好,太子年青气盛,朕怕他和朝臣们闹起来,有贾大人在边上帮着打圆场,事就闹不起来,太子小时侯叫过他干爹,别人的话听不进去,倒愿意听他两句,其他的,朕也不指望他。”
贾桐被皇帝说得脸上五颜六色,愣了半响,也没搞清楚皇帝这是在夸他呢,还是在贬他?
“你们俩,各有各的长处,少了谁了不成,”墨容澉拍拍宁九的肩:“行了,就这么着吧,不过是去一趟蒙达,离得又不远,打个转就回来了。你亲自挑一队精兵跟我走,其余的也没什么,北境驻兵十万,打蒙达足够了,朕过去与他们汇合便是。”
宁九一时半会找不出反驳的话,闷闷不乐的杵在那里,也不答话,他十来岁就跟在墨容澉身边,出身入死,甘苦与共,虽是君臣,却和亲人没区别,要他看着墨容澉去涉险,心里那个坎怎么都过去。贾桐怎么想他不知道,反在他心里,墨容澉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但皇帝把阖宫托付给他,把皇后,太子,公主和皇子都托付给他,在皇帝心里,他的家人比他的命更重要,把这么重的担子交给他,可见对他的信任。皇帝正儿八经的托付与他,他又怎么好推辞?
贾桐心里也不好受,虽然这些年的日子过得安稳又滋润,但他从来没有真正松懈下来,在皇帝跟前当差,并不是只要耍耍嘴皮子逗个乐就行的,他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他是个拿命保护皇帝的一等侍卫。皇帝自个去打仗,那么危险的事,却不把他们带上,心里别提多憋屈了。不敢嚷嚷,梗着脖子站着不吭声,表示自己的不满。
墨容澉耐着性子,总算把两位侍卫大人安抚走了,话说了一箩筐,觉得口渴,进到屋里喝茶,想想自己刚才苦口婆心的劝解有些好笑,他是九五至尊的皇帝,下了命令,底下人照咐吩做就是了,偏是对这二位,特别是宁九,硬的行不通,得来软的,他们的忠心他都知道,所以不能拿对朝臣的那一套应付他们,得交心。
正愣神,白千帆走进来,朝他弯眉一笑,“不日就要动身,皇上的行李都归置好了,得空您自个去瞧瞧,看短缺了什么不?”
墨容澉打量着她,幽幽叹了一口气,“旁的都不打紧,要是能把你装包袱里带走就好了,省得一去二三里就想转身归家来。”
白千帆嗔道:“还皇帝呢,瞧您那点子出息。”
墨容澉放下茶蛊过来抱她,“皇帝也是凡人,凡人就有七情六欲,在朕这里,想媳妇是头等正经事儿。”
白千帆任他摇晃着自己,说,“那带我一块走呗。”
墨容澉立刻松开她,干咳了两声,“我也就说说,你还当真了。想肯定是想的,但没打完仗,决计不归家。”
白千帆走到软榻前歪着,说,“成吧,你自个去,不过走的那天我就不送了。”
“不送不送,”墨容澉过去挨着她坐,“你要来送,朕还真受不得那场面,没得让朕在士兵们面前失了威严。”
白千帆靠在他肩膀上,声音轻轻的,带着一丝惆怅,“那就说好了不送。”
墨容澉轻轻揽着她,心里酸不溜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