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变故让大家始料未及,墨容麟以为女帝只是昏厥过去,但侍卫探过女帝的鼻息后,对他缓缓摇了摇头,他不由得站了起来。
他并不想这么快杀女帝,还想留着她的命多折磨几天,哪曾想女帝这么不经事,竟然就这么死了,不是说好人命不长,坏人活千年么?怎么就这么轻易的死了呢,他还有好些招没使呢,实在是有些遗憾。
南原群臣也很意外,对他们来说,女帝就象是九尾狐,有九条命,不管她是邪是正,风风雨雨几十年,她总是一直伴随着南原一起,冷不丁突然死了,让他们大感意外之余,也有些戚然。
蓝霁华的心情最为复杂,女帝是他的亲人,也是仇人,但归根结底还是亲人,娘亲死在自己面前,不管曾经有多少恩怨情仇,都随着她的死一笔勾销了。他缓缓的转过身子,朝着女帝重重磕下去,群臣们迟疑了一下,也都跟着磕下去。
墨容麟并没有制止,他站在高台上,看着倒在地上的身影,感叹生命的脆弱,也罢,女帝死了,或许那个梦魇从此不会再缠着他了,自此,也算大仇得报。
蓝霁华还没抬起头来,听到身后有朝臣惊呼,“皇后娘娘!”
他猛的转回身子,尉迟不易无声无息的倒在自己身边,他却浑然不觉,赶紧扑到她身边,“不易,你怎么了,不易,醒醒,不易……”
墨容麟皱了皱眉,“皇后娘娘怎么了?”
蓝霁华没有答他,抱起尉迟不易匆忙离去,留给墨容麟一个沉默的后脑勺。
——
尉迟不易醒来的时侯,已经是深夜了,她足足睡了三四个时辰,睁开眼便看到蓝霁华坐在床边,撑着额头,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陛下。”她轻轻唤他。
蓝霁华立刻回过神来,惊喜的看着她,“不易,你醒了。”
尉迟不易撑着坐起来,抚了抚额:“我怎么了?病了么?”
蓝霁华摇了摇头,“你没病,你只是睡了一觉,”他把手按在她的肩膀上,细细的打量,“可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尉迟不易有些奇怪,“陛下刚刚说我没病,怎么又问我哪里不舒服?”
蓝霁华把她的左臂拿起来,在穴位上点了几下,那只手臂上毫无动静,并没像平时一样拱起一个小疙瘩。
尉迟不易很惊奇,“咦,我的蛊虫呢?”
蓝霁华说,“原主死了,蛊虫自然也跟着亡了。不易,你的蛊毒解了。”
尉迟不易张大了嘴,“蛊毒解了?”她抬起头吃惊的看着蓝霁华:“陛下,你不是说……”
蓝霁华苦笑,“朕不希望你杀太皇,所以骗了你。”
女帝已死,尉迟不易也不好再说什么,垂下手怏怏道,“你不让我杀她,结果死在墨容麟手里了。”
蓝霁华长叹一声,“这大概就是她的命数吧。”
夫妇俩个沉默下来,神情都有些惘惘的,对女帝,他们自然是恨的,但恨里头又掺杂着一点别的东西,磕磕绊绊过了这些年,好象已经习惯了彼此的存在,突然间死了,并不觉得有多痛快,对蓝霁华而言,多少还有些悲伤。
默了半响,尉迟不易握住蓝霁华的手,“陛下,你怎么样?”
“朕没事,”蓝霁华扯了扯嘴角,带出一丝苦涩的笑,“不过是成为后世子孙眼里的昏君,毕竟南原断送在朕手里了。”
“你不是昏君,”尉迟不易说,“你保全了大家,让南原免于战火之灾,后世子孙定能明白的。”她突然记起来,脸色变得很难看,“陛下,皓儿他……”
“我问过墨容麟了,龙三刀的队伍被他的人截住了,双方有过一场打斗,龙三刀和康岩龙都受了伤,不过皓儿没事,正在回来的路上,你放心。”
“墨容麟真是心思缜密,竟然猜到陛下会把太皇和皓儿送走。”
“如若不是,他又拿什么威胁朕?”
尉迟不易安抚的拍拍蓝霁华的手背,“陛下,已然到了这一步,就别再多想了,东越强,南原弱,这是没法子的事,只要咱们一家三口好好的在一起,比什么都强。”
蓝霁华意兴阑珊的点点头,“朕想带着你和皓儿隐居山林,远离这一切,但墨容麟不同意,非让朕当南原藩王,不易,朕走不了,还得在这座宫殿里继续呆下去。”
“不怕,我和皓儿都陪着你。”尉迟不易说,“藩王就藩王,南原还是在蓝氏的统治之下,要我说,只要弄清楚诅咒的秘密,再从藩王变回皇帝也不是不可能。”
蓝霁华眸中精光一闪,“魏仲清一直在宫里进出,却绝口不提诅咒的秘密,看来他们一早就防着朕了,当务之急是要搞清楚秘密,让南原人口逐年增长,以我南原男儿的勇猛,何愁没有强兵?”
尉迟不易重重的点头,“正是这话,为了南原百姓,为了后世子孙,陛下要打起精神来。”
蓝霁华以为墨容麟会反对给女帝操办后事,但在这件事上,他坚决不肯让步,女帝再怎么坏,也是南原叱咤风云的人物,身体里流着蓝氏尊贵的血统,受不受百姓爱戴且不说,南原皇室的尊严不能丢。他按照太皇的规格安排下去,心里却是时刻准备墨容麟来找茬。
但是他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墨容麟把自己关在内殿,天天查阅南原的政务,似乎对如何操办女帝的后事并不在意,从头至尾,他不参与,也没有任何阻拦。
在短短的几天里,他重新布防了南原的驻军,原先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