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救皇帝是头等大事,吃完饭,大家聚在前厅商议。
事实上,皇帝被抓的事并没有在军中传开,知道的人都被严令禁口,一来为了皇帝的安全,二来传出去影响士气,堂堂皇帝被抓,实在有点不好看。
参与会议的人并不多,白千帆自然是要在的,垂眼坐着,看许大伦拿着小旗子往沙盘上插,三个侍卫站在她身后。
“这是皇上被抓的镇子,这是赤沙城,这是白城,”许大伦说,“从镇子到赤沙有一条笔直的官道,但蒙达军目标大,肯定舍了大路,穿林子,那附近的山林连绵数百里,且山势崎区,林中多猛兽,一旦他们由林子越境回蒙达,我们很难追踪。
若按时间来说,这个时侯,他们只怕已经回到蒙城了。”
在座的个个面色凝重,继续听他说。
许大伦又拿了小旗插在沙盘上,“这是蒙达都城贝伦尔,与白城隔着两个大郡,蒙达军若要把皇上送到贝伦尔,必要经过这两个大郡,咱们只要派人沿途设伏,定能将皇上救回。”
大家都赞同的点点头,白千帆却说,“现在并没有弄清抓走皇上的是什么人,冒然设伏,让蒙达知道,定会起疑心。”
许大伦不悦的道,“蒙达一直骚扰我北境,不是他们还能有谁?
钱副参将久居京城,不知道蒙达人的阴险无赖,再说他们每次出动,穿戴都是蒙达装束,没必要掩饰自己的身份。”
“如果有人想挑起东越与蒙达的战争呢?”
白千帆说,“只要打仗,便会有伤亡,不管谁输谁赢,都会伤及根本,若是有人故意挑起东越和蒙达的战争,而他们坐收渔利之翁呢?”
许大伦没管住自己的脾气,重重的敲了一下桌子,“简直无稽之谈!”
三个侍卫几乎同时拔剑,在场的人纷纷惊诧,白千帆赶紧用眼神制止宁十三,说,“许将军有不同意见,请说,我洗耳恭听。”
许大伦看了一眼满脸寒气的三个侍卫,忍了又忍,他对三个侍卫没有成见,保护主子是他们的天职,他只是看钱副参将不顺眼。
“我想请问钱副参将,你的这个根据从何而来?”
白千帆说,“他们一连两天在大军附近动手,实为挑衅,目的就是要逼我们与蒙达开战。”
许大伦争锋相对,“钱副参将为何不认为这就是蒙达的本意?
蒙达挑衅我们,想与东越开战。”
白千帆据理力争,“若纯粹为挑起战争,直接杀人就是,为何要把人带走,从东越境内一次带走那么多大活人,对他们来说并不轻松。
而且杀百姓更能挑起我们的怒火。”
她顿了一下,放慢了语速,“事实上,最先有这种猜测的不是我,是皇上,皇上认为这是个阴谋,有人想挑起东越和蒙达的战争,皇上被抓,或许是个意外,又或许,是皇上将计就计想混进敌人老巢的计策。
皇上是我见过最有勇有谋的君主,若非他自己愿意,没有人能抓走他。”
许大伦眯着眼睛看了白千帆半响,又把目光转到曹天明脸上,“曹将军一路随皇上北上,可有听皇上说过这些话?”
曹天明,“这个……我虽然没有亲耳听到皇上说这些话,但钱副参将说有,那就肯定是有。”
许大伦很意外,他虽然和曹天明没有深交,但也听过他的为人,知道他并非阿谀奉承之徒,就算那个姓钱的是皇室宗亲,曹天明也不应该这么是非不分,毕竟被抓走的是皇帝啊!既然曹天明没有亲耳听到皇帝说那些话,那便当作是钱副参将的一面之词,可以不加理会。
他沉默了一会,说,“钱副参将反对开战,是怕蒙达知道他们抓走的人里边有皇上,但他们抓了东越百姓,这也能成为开战的理由,当务之急,是要把皇上救回来。
曹将军,你意下如何?”
曹天明看了一眼白千帆,她没吭声,只是蹙起眉头,浓黑的粗眉下是乌黑的大眼睛。
她虽然早已为人妻为人母,但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在皇帝的悉心呵护下,她容颜依旧,丝毫没有沾染尘埃,尽管画了粗黑浓眉,点了痦子,坐在一群糙爷儿们中间,仍是与他们有天壤之别。
这时侯包副参将说话了,“末将同意许将军的竟见,营救皇上是头等大事,耽误不得,立刻开战,迫使蒙达把抓去的百姓都放回来,打仗就是这样,谁主动谁就占了先机。”
许大伦赞赏的副参将说得很对,咱们要占先机,打蒙达一个措手不及。”
白千帆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我反对开战,理由有两个,第一,如果开战,便正中敌人的圈套,第二,我怕打乱皇上的计划。”
曹天明默默注视着白千帆,看到了她脸上的坚决,自从皇帝被抓后,他与皇后的接触多了起来,越接触,他对皇后的敬意也越深。
皇帝刚被抓走的时作,他很担心,没有了皇帝的照顾,不知道柔弱的皇后能不能跟着他们顺利平安的到达白城,他怕她受累,怕她生病,也怕她不小心暴露身份。
但是后来,他发现自己多虑了,他们天不亮拔营,皇后帮着收营账,天黑扎营,皇后帮着生火做饭,他们吃什么,她也吃什么,没有诉苦,也没有拖后腿,她安之若素,表现得就是军中的一员,而不是什么皇后。
起初他听她的话,只因为她是皇后,后来越琢磨越觉得她的话有道理,帝后是神仙眷侣,恩爱不比寻常,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