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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已经有五天没看到皇帝了,这大概是成亲以来,他们分开的最长的日子了。皇后站在廊柱边,抬头望着重重飞檐,琉璃屋顶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有些刺眼睛。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其实离得并不远,皇帝的承德殿和她的凤鸣宫中间只隔了一个小小的春宫殿,漫步过去也不过一刻钟,可是这么近的距离,皇帝却抽不出时间来看她,他不来,也不打发人来请安问好,他用这种冷漠的方式表达内心的不满。不管她和楚王是不是有暧昧,那些谣言已经打击了九五至尊的帝王那颗脆弱的心。
大雪过后,一连几日放晴,她的精神也显得好了一些,皇帝不来,她总可以去看他。夫妻两个,有些事情堵气是没用的,还是要当面把话说开,皇帝气量小,不说清楚,怕他拧不过弯来。
迎春和刘福陪着她过去,路面上的积雪被扫到边上,堆成一条白色的坝,远远望去倒象是两条长龙,皇后看着那些雪,突然想到了白千帆,这么大的雪对她来说不过是一道风景,再怎么喜欢,也不能由着性子去撒野,但白千帆可以,因为她有世上最好的夫君。那日在璋合殿,见到墨容澉不避人的亲吻白千帆,她非常讶异,倒底有多爱,才能不顾世俗不顾礼仪这样坦荡的表露出来,也许,这才是爱情真正的模样。
她与皇帝也是恩爱的,除开皇帝出巡,没有一天不相见,但每次去见他,她心里都怀着一种热切与期盼,见到他的一刹那,脸上便不由自主绽放了笑容。她相信皇帝也爱着她,每次她一生病,他就愁眉不展,比那些国事更让他揪心,夜里她咳嗽,皇帝亲自披衣下床去替她倒水,她睡不好,翻来覆去,吵得皇帝也睡不安,即便是这样,皇帝也只肯守着她。
往日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皇后悲凉的心重新变得热烫,他或许真的很忙,年底了,有太多事情要他拿主意,她不应该怪他,他是个勤勉的好皇帝。
路不长,一会就到了,皇后象往常一样迈上台阶,门上的小太监赶紧上前请安。
刘福问,“万岁爷在吗?”
“在,”小太监答:“娘娘稍后,容奴才先去禀告。”
皇后一愣,什么时侯她来承德殿还需要通报了?
刘福板起脸,“瞎了你的狗眼,娘娘见皇上历来不需要禀告……”
皇后抬了抬手,“不要紧,皇上大概有事,就让他进去禀告一声吧。”
正闹着,高升海出来了,堆着笑脸给皇后打了个千儿,“娘娘今儿个精神头可不错,皇上若是知道,一定高兴坏了。不过,”他话音一转:“皇上歇下了,娘娘还是过会子再来吧。”
皇后奇怪道:“还不到午歇的时侯,皇上怎么就歇下了?”
“皇上昨夜睡得晚,今儿个又起得早,这会子觉得乏,就躺下了。”高升海持着佛尘,笑着问,“娘娘可是有事,奴才代为传答就是。”
皇后道:“也没什么事,就是过来看看他,既然歇下了,本宫就不打挠他了,让他好生歇着吧。”
她转身缓步下台阶,满怀热切而来,却只能失望而归,皇帝确实日夜操劳,这五日他夜夜宿在瑞福宫,长福每日来禀告皇帝的安寝,说的都是记档两次,皇帝正值春秋鼎盛,精力旺盛些也无可厚非,可夜夜这么着,便是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皇帝不是毛头小伙,个中道理他应该知道的呀。
皇后叹了一口气,拿手帕掩着嘴咳了两声,身后一个娇俏的声音传过来,“娘娘怎么走了?”
皇后转过身一看,白贵妃从承德殿里出来,虽是冬日,她却穿得并不臃肿,桃红的缎袍,领上镶着羊脂玉盘扣,没有披大氅,腰肢处戴着一串白玉珠链,走动起来,玉珠发出细脆的声音,更衬得那细腰盈盈一握,说不出的妩媚。再看自己,因为怕冷,夹衣,夹袄,棉袍套了好几层,外头再披了大氅,若不是身量还算长,简直跟球一个模样。
白贵妃再怎么嚣张,该有的礼数还得有,只是那个礼,要多敷衍有多敷衍,看得迎春和刘福心里窝火,却不敢放肆。
皇后还算平静,“你从皇上那里来,他歇得好么?”
白贵妃一脸娇羞,把衣裳上的皱褶轻轻抚了抚,“歇什么呀,想是臣妾夜里没伺侯好,皇上又把臣妾叫去……大白天的……好在太后不在了,不然臣妾得到慈安宫门口去跪着了。”
这话说得吞吞吐吐,可意思表达得太明白了。皇后再好的修养也有些控制不住,脸色变得苍白起来。
“娘娘哪里不舒服了么?”白贵妃大惊小怪的道:“这脸色可不好看,要不要叫医正来看看?”
皇后努力将涌到嗓子眼的腥甜压下去,定了定神,“不打紧,想是出来太久有些乏,本宫该回去了。”
“是啊,娘娘身子不好就少出来走动,娘娘放心,皇上这里有臣妾,臣妾定会好生服伺皇上的。”
皇后看着趾高气昂的白贵妃,心里默然长叹,到了这一刻,她终于露出原形了吧。可是皇帝,您又怎么能受她蛊惑?忠与奸,好与坏,您分辩不出吗?
“娘娘慢走,臣妾出来透口气,马上也要回去的,免得皇上找臣妾。”说完,她微微倾了一下身子,转身走了。
“得性!”迎春小声呸了她一口。
刘福担心的看着皇后,“娘娘,您别往心里去,白贵妃这是故意气您呢。您要是真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