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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千帆进了屋子,坐在妆台边把发髻拆了,胡乱的擦了一把脸,然后坐在床边,尖着耳朵听门外的声音。
她心里明白,墨容澉这么对他,大概还是因为昨晚的事情,她知道他还在生气,所以主动示好。可她的努力,他全然不接受,还戳心戳肺的让她难受,让她的心一而再再而三的沉到谷底,她真是恨得牙痒痒,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好过。
她并不是一个喜欢耍小性子的人,心里也不藏事儿,今晚这事着实让她恼火。有什么事不能两个人关起门来摊开说吗?非得这么气她,撸她的面子。
说起来,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闹矛盾。以前在楚王府,虽然他也宠着她。但她有自知之明,不敢这么蹬鼻子上脸。可如今不一样,圆了房,是夫妻了,还有了孩子。她便是耍小性子也没什么,也让他知道,她不是一颗好捏的软柿子。
她听到他略为带着怒气的话语,撇了撇嘴,哼,你还横,今晚别想进来。
外头的动静小了,没人再说话,有脚步远去的声音。她心里一惊,以为他走了。入不了内宅,大概去前院了,那里有值房,值房里有床,他不像太子那么讲究,对付着睡一晚也是可以的。
她不由暗暗埋怨起来,怎么这么没耐性呢?多求求她,哄哄她,说不定她就开门了。平时哄她的劲头都哪去了,不是说她做什么他都不生气么,全是骗人的,到了关键时刻,立马见了真章。
突然,她听到了一点动静,象刚出生不久的小老鼠崽,想叫又叫不出来,发出细小的“吱,吱”声响。
她屏息静气听了一会,听出来他在拔门栓,这事她以前也干过,没想到他也会干。心一跳,赶紧踢了鞋子到床上去,一骨脑钻进了被子里。
过了一会,他进来了,脚步声到了床边,站了一会子又离开,然后听到水响的声音,大概是去洗漱了,白千帆幽幽的吁了一口气,僵着的身体放松了些。
没多久,他过来了,悉悉索索脱衣裳,揭了被子躺上来。
白千帆背对着他,轻轻阖着眼皮,屋里太安静,所有的声音仿佛被放大了似的,她听到他把枕头移动了一下,然后躺下来,呼吸声悠长均匀,看来是打定主意不理她,哼,不理就不理,看谁犟得过谁!
但是没过一会,他开口了,语气很平静,“千帆,你睡了么?”
她不作声,装睡。
他等了一会,又说,“我知道你没睡,咱们说会话,好吗?”
她打定主意不理他,他的手却在被子底下伸过来,试探着覆上她的腰肢,她不耐烦的拔开,“别闹,我睡着了。”
“睡着了怎么还说话?”他闷笑一声,也不装模作样了,大手一搂,把她捞过来贴在怀里,“生气了?”
她在他怀里挣了一下,没挣得开,感觉后背上象贴了一块炭似的火热,弄得她也有点热起来。
“热,”她掰他的手:“这样叫我怎么睡?”
“你转过来,我就松开。”
转就转,有什么好怕的,白千帆噘着嘴,闷声不吭转过身子。
“说吧,为什么生气?”他把她脸上的头发拔开,“对我有什么不满,都说出来,咱们不留隔夜账,现在就算一算。”
她眼皮一抬,也好,把心里的郁气吐干净了好睡觉。
“珠儿姐姐生辰,你备了礼物为什么不告诉我,让人家觉得咱们忒生分。我去了,你也不迎我,光顾着跟他们说话,吃饭的时侯不叫我坐你身边,隔着那么老远,”她把手抬起来比划了一下,气呼呼道:“你还给珠儿姐姐夹菜,你记得她喜欢吃什么,也不顾我。”
墨容澉说,“这你可冤枉我了,我先给你夹了菜的。”
她哼了一声,“你是怕饿着孩子!还有,我主动示好,手都伸过去了,你也不理,”她越说越气:“明知道我不懂那些古董,也不帮我,一心想看我丢脸,我说抓泥鳅,你就说钓螃蟹,你一直养着珠儿姐姐喜欢的花,记着她爱吃的点心,你心里其实一直没有忘了她……”
“回来的时侯,我想牵你的手,你也没让我牵,这不还回来了么?”墨容澉的嘴角泛着浅笑,“说起我记得她喜欢什么,其实也就那几样,但你所有喜欢的我都记得。至于古董,我以为你感兴趣,一连问了好几声那尊元青花的名字,以为你有心请教她。再说昨儿个是她的生辰,场面上的事总得过得去嘛。”
“全是狡辩!”白千帆恨恨的磨了一下牙,“我知道你是故意的。”
“我为什么要故意?”
“你还为昨晚上的事情生气,气我和杜长风……”
他打断她,“看到我和珠儿说话你就生气,可你和杜长风黑灯瞎火共处一室,你叫我怎么想,我累了一天,半夜还想着要赶回来陪你,可一进门,我看到了什么,杜长风从你肩上滑下去,今天晚上,你诉了我这么多罪状,可我没有碰过她,你呢?发现他了,不喊人,自己想把他偷偷送出去。”
“我是怕把事情闹大,你知道了会生气。”
“你这样我更生气,你一方面是怕我生气,另一方面也怕我对他不利,你心里多少还是顾及他的,对不对?”
白千帆动了动嘴唇,发现自己无力反驳,当时她确实是这样想的。
“我今晚这么做,无非是想让你感同身受,我所做的一切都当着你的面,不怕让你看,但你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