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长风回来知道史莺莺放火烧谢府大门的事,气得把她训了一顿。
史莺莺梗着脖子同他争辩,“他能烧我的库房,我就不能烧他的院门?再说我心里有数,不会烧着人的。”
杜长风黑着脸,“烧不烧着人我不管,我是怕你被他们捉住,上次艳春院的事,我到现在还后怕,你要再落到他们手里,怎么办?”
“不会的,有金钏儿他们呢。”
杜长风被她气笑了,“他们又没有功夫傍身,不过是力气大些,胆子大些,会给羊剔个骨,对付一般人尚可,真要是高手,能有什么用?我看你是在西北呆久了,以为自己什么都行,京城不比西北,西北的匪和兽坏亦坏得光明正大的,京城里的坏人都是笑面虎,当面一套,背地里一套,让人防不胜防。你这么跟人对着干,很容易着了对方的道。”
史莺莺哼道:“我是生意人,你当我肚子里没有弯弯绕绕?他有阴谋我有阳谋,太阳底下,大家都拿出来晾晾,看谁怕谁!”
“莺莺,”杜长风叹了口气,“我喜欢你这股彪悍劲,但你毕竟是个女人,是我孩子的娘,你不怕,我怕,听话,与谢靖宇的恩怨,暂且放一放,所有的事都交给我。”
史莺莺瞟了他一眼,“上回也说交给你,都这么长时间了,小姑娘的下落,你打听着了么?”
杜长风含糊的道:“正打听着呢,一有消息我就告诉你。”
史莺莺看他一路奔波回来,眉宇间略有倦意,问,“这次回来住几天?”
“你这么不省心,我不得多住些日子啊。”
史莺莺切了一声:“说得好象你挺能似的,咱俩倒底谁不省心?”
杜长风说,“行了,夜了,早些睡吧。”
夫妻俩个并肩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账顶不说话,各自想着心事。
史莺莺想的是要尽快把货补齐,好择日开张,虽然有波折,但开商号的事,她不会放弃。正想着,被子底下一只大手摸过来……
等她回过神来,那只手已经盖在她胸前了,史莺莺似笑非笑扭头:“你干什么?”
杜长风一本正经的说,“咱们再要一个孩子吧,有了孩子,你就不会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史莺莺按着他的手,“你想要就直说,别拿孩子做幌子,当我不知道你么?”
杜长风嘿嘿笑,“孩子想要,你也想要,”边说边压了上来,亲她的嘴。
史莺莺在这种事上从来不反抗,摸着男人精壮的背,微微喘着气,“悠着点,别把我的腰折了。”
杜长风没再答话,闷声做自己的事,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常与媳妇分居两地,哪有不想的,一挨床就忍不住。他喜欢行武生活,喜欢军营里的氛围,媳妇带在身边,白天还好,到了晚上却孤枕难眠,十分怀念温香软玉在怀的日子,好在皇帝开恩,有了三十晚上那一席话,他如今可以自由通行,哪怕半夜回来,也没人挡他去路。
杜长风原先是瘦高的个,在西北几年,变成了彪形大汉,肌肉厚实紧致,史莺莺摸起来十分动情,忍不住哼哼:“杜长风,是我把你养肥的。”
杜长风正憋着一口气,听到这句,猛的重重压下来,惊得史莺莺差点叫起来,“要死了,真要折了腰了。”
杜长风放慢了动作,惩法似的咬她的嘴,“专心点,别扯那些有的没的。”
一番折腾,史莺莺累得不行,趴在那里一动也不想动,杜长风起身打了水,拧了帕子替她擦了身子,自己也收拾了一下,又躺下了。
他在被子里把媳妇抱在怀里,轻声说,“我是真想再要一个孩子,最好是男孩,我不在你身边的时侯,他可以替我保护你。”
史莺莺心里微微一磕,在他怀里拱了拱,“不是有锦彦么?”
“他志向在行武,说不定将来会跟我一样,你身边留个小的,多个人关照。”
“等孩子长大,你都老了,还要在外头跑么?”史莺莺扬着脸看他,“长风,咱们以十年为限,这十年,我经商,你从军,十年后,孩子们都大了,我把生意交给芃芃,你也回来,咱们天天在一起,成么?”
“成,我回来陪着你。”杜长风答应她,大手抚在她光祼的背上,一下又一下,“很晚了,睡吧。”
史莺莺被他抚得很舒服,象只猫一样眯了眼睛,渐渐沉沉睡去。
杜长风听到她呼吸均匀绵长,知道她睡熟了,在她额上亲了一下,悄悄把手抽出来,揭了被子下地。
他换上夜行衣,悄无声息的从屋里出去,一路往城西疾驰而去。
哪怕是三更半夜,勾栏院这种地方依旧灯火通明,达官贵人们挥金如土,醉生梦死。
艳春院门口高挑着红灯笼,晕着两团滟滟的光。夜色里,小楼的窗口多数透着亮光,那是贵人们在寻欢作乐,不时还传来女人娇软的笑,和男人狎昵的声音。
杜长风跃上屋顶,借助斜斜的屋脊做掩护,象壁虎似的在瓦片上游走,相比前院,后院显得相当冷清,漆黑一团,一切都掩在黑暗中,什么都看不真切。
杜长风指间夹着一颗小石子,轻轻一弹,打在后院的墙上,黑暗中立刻有身影晃动,他掩着嘴学了声猫叫,晃动的身影巡视了一圈,退回暗处,就象从来没有出现过。
看守如此之严,这后院一定藏了什么大秘密。小乞丐被人打死,而小姑娘下落不明,如果按史莺莺的分析,艳春院和昌隆米行有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