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就好。
就怕你不怕。
女人要是一点都不懂得怕男人,那就有点作死了。
视情况而定,比如就在眼前这种情况下,若是偏有那不怕的女人,硬是不知道下台阶,反而非要冲上去和武直抢砂锅的,恐怕搞得不好,一个不下心,不是被烫着了,罐子摔破了,就是小事酿成大祸了,三番两次的,一场争打怕是免不了……
到头来不但事不如本意,结果并不如初心,反倒还一发而不可收拾……
到那时,怪谁呢?
总得有一个人先下台阶不可,然后另一个人及时悬崖勒马,不然你非把人家晾着,非得没完没了的把双方都顶到上天台那一步才算赢?
不,当然不算赢,只能算笑话。
不识趣。
当下,武直替金莲把砂锅抱进了进门右首边的灶房里,把水给倒进了大锅中,把灶给点着,金莲抱着木盆连忙跟在武直的屁股后面进了灶房,叫道:
“你在干什么?”
“替你烧水洗澡。”
“我好端端的,洗什么澡?”
“你还敢嘴硬?这怪冷的天,也不知道是谁烧个水不在屋子里,平白无故的却非要去外头,站在冷地里冻得像筛糠一样,还把自己弄成个黑猫警长,真是有够倔强的,不晓得的人,哪知道这是个大姑娘,还以为是个三岁小孩子……”
金莲怎么说的,武直怎么还。一边说着,一边又从金莲手上夺了木盆,走出堂屋,去河边再打了一盆水。
一起倒进灶屋中的大锅里,盖上木盖,开始等水开。
金莲看着武直一声不吭的做这些事情,却突然扑哧一声笑出来。
“你笑什么?又傻乎乎的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我脸上有东西?”武直没好气的道。
这一盆水真重。武直觉得自己的胳膊酸痛酸痛的,心里想,金莲刚才是怎么把满满的一盆水给抱得回来的?
叫你倔。自讨苦吃吧?
肯定手也酸痛得不行了吧,明明是个柔弱的女人,偏偏要逞强,真是的!
却听金莲得意笑道:“你脸上是没有东西,不过你的脸却为什么黑得像包公!”
“还不是被你给气的!”武直道。
“我几时气你了?反倒分明是你得罪了我,却还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你不但不理我,反而我一开始唱曲了,你就故意躲出去。”
“什么?”武直觉得自己简直要冤死:“明明是你先不理我的好吗?再说了,我之所以出去,是因为有事情要和人相商,哪里有故意不听你唱曲?”
“你没有?”
“我没有。”
“你不是故意躲着我,想逃避问题?”
“我想要逃避什么问题?”
金莲终于借着抬杠把话说了出口道:“今天这件事情八成有鬼,你老实招待,说,你到底都背着我干了些什么?”
“我又不是贼,我能背着你干了些什么?!!!”
“那你说,那个赌约书是怎么回事?”
“哦,这个啊,那不是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的嘛,你今天也听白玉莲念过了,都是中国话,方块字,应该没一个你听不懂的地方吧?”
“你这个混账!”
“喂,女人不要这么凶的好不好?你小心把我给骂急了,要你好看!”
“我就偏凶你骂你怎么了?你好一个糊涂虫,天底下哪有把自己的老婆作价卖给别人的?如此和那下三滥的光棍有什么区别?”金莲真是又羞又恼:
“怪不得开业前那天你说什么我给你面子你给我金子的时候会那么轻飘飘的答应我,说只要我凑够五十两银子,或者哪怕只是跟够你十天,只要我不情愿,你都会放我走,原来你那个时候就心里有数了,因为你十天之后会把我给输掉……”
“喂喂喂,你不要自己脑补一大堆有的没的事情好不好?谁说会把你给输掉?输了吗,输了吗,我就问你输了吗?”
“……”武直加强语气的三连问把金莲逼急了,一跺脚道:“输了,输了,怎么没输?”
“哪里输了?”
“现在人家都知道你把我当作物品给押注了,虽然纸面上没输,但是台底下却不知要吃多少人的笑话呢?”
“娘子,我看你这分明是脑子里注了水,找抽呢。什么纸面上台面上又台底下的,输就是输,没输就是没输。这不,你不是好端端的站在天王堂里面么?有谁笑话你了,再说了,就算是有人笑话,那也不是从今天起,我又不是今天才把你给押注的,我是开业前的那天就把你给赌上的,那时,北城的人早就全都知道了,只有你一个人被蒙有鼓里,你不还是好好的过来了,有没有见身上的肉少了一块?”
“你强词夺理!”金莲说理不成,就开始耍赖。
“我哪有?我倒是觉得,娘子你这么泼辣的女人,难道是怕别人背地里说三道四胡乱笑话的那种俗气角色吗?”
“泼辣?”
“是的,就像你们吃过的面里的辣椒一样,会有一种又刺激又爽快的感觉,说的就是做人要敢爱敢恨,自由自在,不受别人那些无谓的眼光的约束……你是吗?”
“我是。”金莲笑了场,点点头。
可点头的同时,她的双手还叉着腰呢!
“我问你,在你的心目中,我就只赶得上那几张绣墎的价值?”
“椅子是死的,你是活的,当然不能够等价。”武直知道话已经说开了,就没多大的事情了,也笑着作答。
“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