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琬轻睨了一眼宗小茹,见她有赞同之意,便道:“那在下真是求之不得。”
朱楠之拱手笑道:“宗小姐,不若你先回府,姜兄的事儿,就交与在下去安排打理,如何?”
“多谢朱公子,我和姜公子,还有家事要议,自然不能全赖朱公子操劳。”宗小茹淡然道。
朱楠之听后有些讪讪:“在下只恐小姐累着,思虑不周,还请担待一二。”
宗小茹对他摆摆手,似乎转了主意:“住处的事情不急,待我们先办完紧要的事,再找你去看西山的园子不迟。”
“在下随时恭候。”朱楠之了然一笑:“告辞。”
姜琬拱手还了礼,待他走后才问宗小茹:“今日不去西山找房子,可不要去客栈住下了?”
宗小茹大概还没想到这个问题,怔了怔:“先去见见我爹再说吧。”
宗府那么大,难道还能让准女婿去外面将就。不过这话她不好说出口罢了。
姜琬点点头,话锋一转,低声道:“我这次爽利地和你进京,其实还有一件事情要打听,就是我那个表兄,顾玠顾公子,到底去了哪里?”
宗小茹飞快往前面走着,到了前后无人处,才缓缓开口:“我亦不知。”
姜琬察觉到她的神色中带着一丝猝然的紧张,喃喃道:“是我多事了。”
“可惜了。”宗小茹淡淡说了句:“瑱王这回是定要和朝廷决裂了。”
姜琬:“”
听她这么说,那么,顾玠一定是在瑱王裴豫和东阳郡主裴澄的手里了。
“苏州城里有个叫郑景的镖头,你可知道?”姜琬忽然问。
他现在有些怀疑郑景的身份。
一个镖头,黑白两道玩的很转,身后应该有强大的靠山的吧。一开始姜琬还把他当成和秦真一样的少年看,直到顾玠出事,开始有人劫持自己的时候,才对他心生怀疑。
可他翻遍原主的记忆,和郑景几乎没有交集,这个人原先在外的口碑不过是个镖界的纨绔二代,子承父业,如此而已。
忽然,宗小茹像是想起了什么:“怕是瑱王的人吧,幸好当日你没有回顾家,不然”
姜琬去了金陵后的一切,怕都在郑景的眼皮子底下吧。
姜琬和她想的一样:“他应该是瑱王的人不差。”
以走镖的营生做掩护,为瑱王招揽人马,更或者,还有做外人不知道的勾当。
难怪当初顾玠会进入瑱王择婿的视线,恐怕郑景早有预谋吧。
“不好,秦公子那边”宗小茹记得和姜琬一同去金陵的还有一个秦真。
“秦真那样的,瑱王和郑景未必会看上。”姜琬道。
那小子应该能安全回到苏州的吧,怂萌怂萌的,可爱是可爱了,但拉他入伙,还是不太靠谱的吧。
宗小茹摇头,老成地道:“人各有命,顾不上许多了,待会到了府里,公子速速往家中修书一封,报个平安才好。”
姜琬点头,唏嘘几声,和她一同往宗府走去。
一进门,书童就迎了上来:“小姐回来了?朱公子和太傅在客厅坐着呢。”
姜琬:“”
宗小茹微蹙娥眉:“他来做什么?”
书童笑嘻嘻地回道:“朱公子近来一直是府上的常客,小姐怎么忘了?”
说完,他有意无意地瞧了姜琬一眼,神情颇有些滑稽。
“你先带公子到后院的东厢房住下休息。”宗小茹吩咐书童道。
姜琬有些不自在,从书童的脸色和话中来看,那位朱公子,朱楠之,似乎有挖他的墙角的意思。
方才在街上,从朱楠之看宗小茹的表情中,他就读出来了。
可没想到这人这么沉不住气,转眼就换了条道先到宗东方面前去了。
是啊,宗府的准女婿的位子,不知京中多少才俊眼红呢,他太低估他人的上进心了。
“嗯,你自去吧。”
姜琬和书童去了后院厢房,要了盆清水,洗了把脸面,又从随身带的箱子中拿出一套崭新的衣衫换上,疾步到前厅来见宗东方。
他过来的时候,朱楠之还没离开,正慢悠悠地品着茶,和宗东方在对弈,瞥见他,眸中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傲慢:“恩师,您的东床快婿,姜公子来了。”
宗东方笑呵呵地起身,看到姜琬,满脸慈爱:“姜琬。”
“学生来了。”姜琬上前,隆重地行了个大礼。
宗东方私下里并不会端着苛刻的礼教的架子,随意道:“楠之不是外人,起来坐吧。”
姜琬在一旁坐了,寒暄之后便看着他们对弈。
“唉呀呀,我这老眼昏花的。”宗东方道。
姜琬仔细一看,原来是朱楠之赢了。
“恩师承让了。”朱楠之道,语气中掩饰不住的得意。
宗东方:“楠之的棋艺越发精进,老夫自愧不如。”
朱楠之见他说话的时候眼睛瞧着姜琬,溢满喜欢之意,觉得自己在此碍眼了,加上棋局输赢已定,便起身告辞,不甘心地走了。
“方才先生是故意输给朱公子的吧?”等送走了人,姜琬恭谨地道。
宗东方:“他也没什么事情,不过是在这里耗时间罢了。”
“多谢先生为我着想,急急叫我进京,否则在金陵,或许就着了瑱王那边人的道了。”姜琬说的是郑景。
也怪他从前识人不明。
“嗯。看着风平浪静的,实则底下暗潮涌动啊。”宗东方面色肃然道:“我本想早早写信让你进京的,奈何顾忌着乡试这一关,谁知裴豫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