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姑母,那咱们就放任他们得逞吗?”陈韵儿这回再装不来贤良淑德了,带着气道。
陈皇后斟酌几分:“如今她自轻自贱入了乐籍,不过一伶人而,你和她置什么气。”
在皇后眼里,入了乐籍的姜如玉就算攀上太子,也不过一姬妾,威胁不到陈韵儿的太子妃之位。
压根儿也无须去和她计较一二。
上次她一怒之下闯进太子宫说要给姜如玉好看,不过是怕太子中了昭城公主的圈套,在皇宫内做出丑事来,如今没了那份担忧,她才犯不着去找一个乐伎的麻烦呢。
“皇后姑母说的是。”陈韵儿没再说什么。
不过她眼神中闪过的那一抹转瞬即逝的狠毒却被陈皇后看了个清楚,“去吧,过几日就是你和太子的大婚之期了,放下心思,安心做你的太子妃。”
“是,侄女听姑母的。”陈韵儿换上一张温顺的脸,撒了句娇,目光落在陈皇后的身上。
陈皇后四十来岁的年纪,高髻中簪着一支赤金的凤钗,凤嘴衔了一串流苏,流苏上皆有莲子大小的南珠做缀,她身着一袭浅紫色苏绣缂丝宝相花的交领襦衫,通身的气派无一不是尽显天家富贵。
虽然眼角爬上的细纹暗示着这位天下之母已不再年轻,但那端庄大气的仪容足以碾压年轻宫女最上乘的美貌,
看的陈韵儿抽不开视线。
有朝一日,这个位子就会是她的了。独尊后宫的滋味,该多么美好啊。
“去吧,天天来宫里陪我,你爹妈会不高兴的。”陈皇后挥挥手:“也就在自己娘家再住几日,姑母还念着呢,你替我多住几日。”
“是。侄女告辞了。”陈韵儿也觉得没话说了,叩了头,心思重重地从皇后宫里出来。
“前面不是太子的表姐吗?”
才离开椒房殿不多远,迎面就见昭城公主呼奴引婢地迎面走过来,气场压人。
“昭城公主殿下。”毕竟还没有正式成为太子妃,陈韵儿在宫中对皇子、公主还是客客气气的。
昭城公主拖着裙摆围着陈韵儿转了半圈,笑道:“太子可真是艳福不浅,过几天就迎娶咱们倾国倾城的表姐了,又从我这里要去一位绝色侍读,啧啧,也不知道大婚之后,这,怎么个同房法呢?别冷落了表姐才好呀。”
陈韵儿深吸一口气,明知她是在挑事,却还是忍不下愤怒:“殿下还是操心操心自己吧,瑱王那边反了,北地万一有点动静,陛下说不定还会送个公主给莫邪王,试图稳住他们,你说,是不是这样呢?”
这事儿本来大家就心知肚明,万一北边不安宁了,皇帝一定会挑一个公主送过去和亲,暂时稳住他们。
可皇帝的女儿中,适婚待嫁的,除了昭城公主一人外,都订亲了,若这事真的要提上日程的话,那人选必然是昭城公主无疑了。
此话果然如一把匕首刺在昭城公主的心上,她的脸色白了白:“表姐思虑的可真周全。”
陈韵儿哼了声,带着两个侍女转身走了。
“哼,想不到姜如玉那个贱人竟敢不经我允准私自入了乐籍,一步成了太子府里的人,可恶,没利用成她。”看着陈韵儿悻悻而去背影,昭城公主恨恨地道。
“殿下。”侍女扯了扯她的衣襟,“皇后和太子的城府太深了,咱们,咱们斗不过他们母子……”
还是赶紧求陛下为公主殿下您择婿吧,免得落到个去和亲的下场。
“本公主知道。”昭城公主冷冷呵斥她一声:“我偏不信这个邪。哼,和亲,陈韵儿到底年轻,只怕她那个皇后姑母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让我去的。”
方才她差一点儿被唬住,冷静下来一想,她才不怕呢,以陈皇后的戒心,生怕她去了北地反过来咬他们一口呢。
“殿下有所不知,北边的莫邪王得了疯病,眼下是莫邪王的弟弟掌着大权,这个人荒淫残暴,已经几次向陛下索要公主和美女了,可咱们私下里听说弄到他手上的女子活不过三个月……”侍女断断续续地说道:“要是皇后那边对殿下起了杀心,怕要借刀杀人……”
“你多虑了。”昭城公主淡淡道了句。
侍女不敢再就此事说什么,却扯回姜如玉的话题上:“姜如玉的事情,我们就这样算了?”
她们拿皇后无可奈何,可一个江南府小官宦之家出身的姜如玉,焉能放过。
“听说她有个弟弟也在京城?”
侍女回道:“姜如玉的弟弟姜琬,今年江南府乡试的解元,宗太傅的准女婿,在京城可是炙手可热呢。都预言说他是明年恩科的探花呢。”
“探花郎?”昭城公主冷然一声:“比之去年的新科探花朱楠之,他如何?”
“据说姜琬长着一张宜男宜女的脸,秀美无比,见过他的人无不为之倾倒。”
昭城公主听罢忽然笑了:“打听打听他的行踪,本公主要见见他。”
世上难道真有这样的美男子。
侍女:“……”
方才还一心复仇的公主殿下蓦地对一男子来了兴致,着实吓到她了。
难道,公主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打上姜琬的主意了。
可她想不通,一个小小的江南府的举人,怎么能帮他家公主给皇后和太子找不快呢。
两日后。
“公主殿下,打听到了,姜公子就住在西山。”
昭城公主手里握着把团扇,听到侍女的声音后霍地起身:“更衣服,本公主现在就过去。”
“是。”见她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