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昭城公主的人?”深深地吐了口气,姜琬明知故问道。
“知道了就乖乖走吧,免得皮肉受苦。”公主府的侍卫冷笑一声,这细品嫩肉的小相公,倒怪识相的,否则,他们一出手,不打的他满地找牙才怪。
姜琬真就如了他们的愿,没有反抗,装孙子一般跟着凶神恶煞的他们身后,被推搡着往昭城公主在皇宫外的府中走去。
他神情木然,仿佛没有把姜如玉的事情放在心上一样。
一步,两步
忽然,一个暗卫见了鬼一般,瞪大眼睛道:“人人呢?”
姜琬不见了。
没有任何风吹草动,一个大活人,生生从他们眼前消失了。
“妖孽啊”几个人吓的双脚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
“不对,刚才忽然飘出一股香气,咱们敢情是被那东西摄了魂魄,一时迷了心神。”半天了,有人忽然醒悟过来。
另一人赶紧去摸自己身上,果然,他们的暗门武器,霍陵香不见了。
那霍陵香是他们的暗门武器,一旦有不方便打斗的地方,他们会祭出这样下流的手段,以便达成目的。
可是,姜琬怎么会知道他们身上藏着东西。
更甚者,都没看见人家是怎么从他们眼前离开的,这回去没法交代啊。
一想到昭城公主那个阴晴不定的主子,几人跌足叹气,直想一逃了之。
一口气跑出两条胡同,许久没有露面的秦真压抑着喉间的咳意,哑声道:
“姜琬。”
他的运气真不好,想来京中游玩一趟,给姜琬个飞来之惊喜,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混到被人胁迫的地步了。
好在他族中世代为武,对暗器、迷香等歪门邪道精通,这次算是没费吹灰之力就把姜琬给救了出来。
姜琬的视线先落在秦真身边的女子身上,那孩子脸儿圆润,肌肤白细如瓷,眉目弯弯,倒是身材有些壮实干练的模样。
他有些恍惚,“路姑娘?”
几年不见,他竟不敢确定是不是她了。
“姜公子。”已不似从前弱柳扶风的路青荷在和姜琬目光对视的瞬间,眼泪簌簌就落了下来:“公子受累了。”
姜琬被她哭的莫名其妙,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和她拉开些距离:“路姑娘别来无恙。”
“姜琬。”秦真很不高兴,“别娘娘唧唧的了,去哪儿?”
姜琬:“”
“你们找地儿躲起来吧。我有点事情去太子府上一趟。”
秦真出现的太突然了,他虽有心叙叙兄弟之情,可眼下不容他耽搁,便说了个客栈名儿,打算分头去办事。
“姜琬,听说如玉在太子府上?你是不是要去见她?”秦真一把拉住他,语气生硬地质问。
姜琬皱着眉:“太子宫来信,说如玉病了,病的很重。”
“我与你一起去。”秦真闻言愣头愣脑地道。
姜琬:“那路姑娘”
路青荷嫣然一笑:“公子放心,这些年义父已经交了我一身轻功,会安全躲起来的,你们去吧。我在客栈等着。”
姜琬正在犹豫,被秦真猛地带出去老远:“你想跟她旧情复燃啊?磨磨蹭蹭的。”
“”姜琬百口莫辩,甩开他的手臂,一溜烟小跑着往太子府赶去了。
太子府的人似乎知道他一定会来,到了门口还没敲门,就一把被人拽了进去:“姜公子,你可算是来了,如玉姑娘苦等着你呢。”
“她怎么样?”姜琬紧张兮兮地问,鬓角全是细汗。
太子府的小侍女眼神躲闪:“太子殿下说了,只有姜公子才能说服如玉姑娘。”
姜琬:“”
听着话的意思,如玉身体没生病,害的是心理上的症结?
那应该还有救。
“太子殿下不在府中,你们随我来。”小侍女看了一眼秦真,笑着对姜琬道。
秦真:“”
小爷我就这么不起眼!竟没跟他说一句话。
姜琬见状朝他睨去一眼,示意他稳住,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后院。
那里是太子府的伶人、舞姬生活的地方,一进去就听见丝竹管弦之声:
“天边金掌露成霜,云随雁字长。绿杯红袖趁重阳,人情似故乡。
兰佩紫,菊簪黄,殷勤理旧狂。欲将沉醉换悲凉,清歌莫断肠。”
晏几道的《阮郎归》?
——是顾玠在清唱。
姜琬抬手拉了拉耳朵,他没有听错。
余韵悠然,丝毫没有从簪缨世族的贵公子堕落为太子府伶人的伤感和抱怨。
这让他很意外。
顾玠什么时候变的这样豁达了。
“姜公子,这边走。”小侍女见姜琬在走神,脚步也慢了,伶俐地催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