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和煦,又是一个好天气。
笼罩在山川中的雾霭慢慢散去,碎光金黄,点缀着大地,草木皆是张开了怀抱,开始沐浴起暖暖的生命之光。
一些鸟儿抖擞着羽毛,张开双翅舒展筋骨,在密林中来回穿梭觅食。
哒!哒!
这是一条官道,还算是平坦,平时来往的旅人不在少数,只是不知为何,今日只有一架破旧的驴车在孤独的前行。
“你醒了?”
阳光透过眼帘,落在李怀仁的眼底,一丝暖意在他体内慢慢游走,卷缩的身子因此舒展开来。
“爷爷,让我再睡会。”
李怀仁打了个哈欠,睡眼朦胧的,似乎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直到现在还有些迷糊。
“爷爷?”
“爷…爷…”
听到没人回应,他又轻唤两声。
忽然,他坐立起身,像是想到了什么,整个人僵在那里,脸色苍白。
一些画面在他脑海中闪过,仙师、劫奴、小树、村子、天雷等等,昨日所发生的种种幕幕,不断回溯。
随之而来的是,一颗幼小的心跌入谷底,摔得粉碎,身子颤巍巍,整个人如痴了般。
“不可能,这不可能,一定是在做梦,就像刚才那样,我一定是在做梦”
泪水在他眼眶里打转、盘旋,但最终落下,他努力忍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但现实总是残酷的,这般赤裸裸的呈现在他面前,让他不得不学会接受。
之前他没时间、也来不及缅怀与伤感,如今这种痛卷土重来,一时间心扉皆颤。
这种痛苦,剜心刻骨,不是任何人都能承受的住的,更何况他还只是个孩子而已。
嗡!
这时,他感到手中一沉,一种酥麻的感觉从掌心传来,像是在安慰他。
这种感觉很是熟悉,他呜咽着,噙着泪珠低头一看,那两柄巨锤此时正被他握在手里,似乎一刻不曾松手。
“…”
借此,他被分去了一些痛苦,但依旧撕心裂肺。
他盯着锤子看了又看,如今它们给人的感觉大为不同,除了那被天雷轰击而成的斑驳痕迹依然健在,锤子上的那些锈迹却是不见,露出了里面的模样。
“这是…”
李怀仁抹去泪水,他知道自己需要坚强,因为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两柄巨锤原本大小相同,形状也算是差不多,但在那些锈迹剥落之后,却又是另一番模样。
一柄如火、一柄似雷。
左手的锤子通体流溢着紫色的光华,锤头布满了雷霆印记,和那斑驳的划痕混在一起,像是缭绕着道道电弧,添了几分威势。
和那个大肚龙口吐的球形天雷相差无几。
而右手的锤子,虽然也是遍体为紫色,但此刻看来就像是一个火球一般,锤身上面的印记就像是腾起的火焰,与那甩尾的流星极为相像。
“我们发现你的时候,你手里紧紧握着这两柄锤子怎么也不肯放开,幸亏有长老在,不然都不知怎么才能带你离开。”
似乎是看他好了许多,那道声音再起,显得是那么稚嫩,说话的人年纪不大。
“…”
李怀仁一怔,这才想起身旁还有着别人,他急忙收拾情绪转身一看,在他身后坐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不过他们此时都是背对着太阳,让人看不太清,阳光洒在他们的头上,明幌幌的,像是两盏炽白的灯团,很是刺眼。
“…”
李怀仁只感觉眼睛一晃,眼底随之大白,一阵头晕眼花。
他急忙把头扭向一旁,使劲揉搓着有些刺痛的眼睛,过了好久才勉强能睁开。
“没事吧,兄弟?”
一个闪着金光的东西挤进了他的眼眶,李怀仁大叫,再次中招,刚有些睁开的眼睛再次被晃到。
吁…
驴车慢慢减速,最后停在了一颗大树下。
李怀仁借着阴影看去,发现这是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同样是七八岁大小,不同的是,他头上光秃秃的,锃光瓦亮,像是一个小沙弥。
“怪不得…”他腹诽一声。
不过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这家伙竟然穿了一身道袍,而非佛家的僧衣。
而更加让人感叹、又自愧不如的是…
这家伙虽说是个光头和尚,却生的眉清目秀,长相颇有些俊美,手指修长不说,皮肤亦嫩白如玺,像极了一个女孩子。
要说他最为出众的地方,那就是他的那一双眸子,那双眸子似乎非比常人,瞳孔里面竟有一抹粉色,像是一汪春水,看的李怀仁心跳加快,呼吸急促,最后竟是萌生出一种怪怪的感觉,吓的他急忙后退。
再看向他的时候,眼神就变了,有些疑惑,也有些警惕。
一个和尚穿着道袍不说,竟还长了一对桃花眼,究竟是自己太年轻,还是这个世界太疯狂。
“勿要胡闹!”
这时,旁边传来一道呵斥声,李怀仁顺着声音看去,一位略显苍老的僧人坐在那里。
与那个小和尚不同,这个老和尚套着一身满是补丁的僧衣,手中捻着一串发黄的佛珠,却法相宝坐,让人感觉很是面善。
不过,李怀仁分明从其眼中捕捉到了一丝惊意,像是有些意外。
“敢问大师,这是何处?我怎么会…”李怀仁起身作揖。
“我们在回寺的路上。”
不等老僧回答,那个小和尚抢先说道,只是那看向他的目光中,带有一丝好奇。
“寺?什么寺?”李怀仁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