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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游连脑袋里被宗主渡入的两根银针都顾不上,便起身对巫幺命令道:
“走!”
虽然在血牢没有办法用灵力打开画戟,但周游如果真的要用,蓬莱木与功德力量都可以尝试。
但他却没有这样做,既然现在与之结契,分了一魂,那么将宗主放在看不见摸不着的画戟中,还不如搁在眼皮底下看着。
而且知道现在,冷静下来之后,周游才领悟到,之前提起夏明朗和魔尊时,他那种头疼欲裂的近乎生不如死滋味,其实一般来自于宗主。
同生共死的魂契,只将他十分之一给了宗主,但对于后者来说,却等于舍出了全部的神魂,这虽然不太平等,可造成的结果却不会有什么差别。
比如周游与宗主在魂契之下,能够分担对方一半。
可后果却是天差地别,就好像那十狱血弥于宗主来说,是以血将那些梵文浸透,但对于出窍期的周游来说,便是对整个识海都造成了巨大冲击。
所以刚才那三根银针渡学,宗主不是要封住周游的记忆,而是要将属于他的神魂还回。
一个活死人,要将仅剩下的神魂还回,意味着什么?想到这儿,周游双手紧紧将宗主抱在怀里之余,认主的焚天剑也被他杀戮之气强势影响,发出嗡嗡剑鸣之声后,不需要他握在手里,便心随意动般,主动破开眼前由魔尊布下的结界。
“周门主?”
即便是巫幺,也被这一瞬间的周游震慑住了。
因为在发现所谓银针封穴,所谓让他“记住”的事情,在冷静下来想想后,不过一场笑话。
得了便宜,占尽好处的是他,可……想到这儿,此时不知道应该怎么调整自己心情的周游,下意识低头,看着怀里半点生气也没有的故魂。
他知道,怪不得宗主。
可刚才的误解,这魂却没有辩解半个字,或者应该说,和之前结契时那般,宗主并不曾放在心上……
“巫幺。”
周游转过头来,看着巫幺的目光如电又如剑,在焚天剑开路之后,他最后扫了十狱血弥一圈,声音艰难道:“你将这儿毁掉!半点痕迹也不要留下。”
从与宗主结契的大喜,到被算计利用的大悲,情绪从被宗主支配的尴尬到至极愤怒,周游潜意识里,就不想这见证了他这辈子最为狼狈不堪的地方再留下。
哪怕十狱血弥的秘密再多,他此时在抱着昏迷的宗主之后,剩下的念头,便是一个杀字。
“是。”巫幺觉得周游身上似乎得到了某种蜕变,可他刚想要说些什么,但眼睛眯了一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的点头。
不管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与巫幺来说,目前最好的便是观望,至于借由十狱血弥,来毁掉血牢之类的,对差点将老底坐穿的他来说,自然是乐意之至的,否则刚才也不会在见到墙上梵文时,立刻就布下阵法来。
与准备毁掉血牢后,坐山观虎斗的巫幺不同。
此时周游在焚天剑顺着巫幺那块破界石珠撕开结界,看到招来满血牢傀儡钢爪人,明显准备一寸寸搜出周游和宗主踪迹的白老时,他心里积压的情绪像是终于找到发散途径。
“是时候了。”
前一刻还跟巫幺说血牢无法使用灵力,拒绝将宗主送入画戟的周游,此时隔着血湖,将画戟之中原本给胖虎等蕴养的那件,刻有能量阵的孔雀翎拿出,罩在宗主身上后。
他又从雷公包里将捆仙索当做绳子,将披着孔雀翎的宗主固定绑在自己后背。
他这番动作看似很慢,实则却只是一句话的功夫而已,等到话音完毕,确定好孔雀翎将宗主严严实实遮盖好,捆仙索也没有问题后,周游终于抬起眼眸,看着血湖岸边的白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