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欢喜的一把抱了娇娇,然后招呼老爷子往里走,“快,跟我进屋去坐,这一路上怕是累了吧?我让人准备饭菜,吃一口就好好歇着。”
老爷子想说孙女已经大了,不好再抱着,就是他过了年后都没有再抱过,可惜,周老爹已经进门了,他只能带着孙儿大步跟上去。
伺候周老爹的小厮叫阿庆,十三四岁,很是机灵的模样,一见林家来人也是欢喜的眉开眼笑。不是因为别的,实在是林家待他家老爷太好了,平日老爷子从家里带来的好东西,大半都是林家送的。如今林家人上门,怎么也不可能空手啊…
果然,娇娇一跳下地,就从林平背上不知什么时候多的筐子里往外拿东西。
腊肉,点心,肉丸子,还有果子,阿庆欢喜的甚至都忘了疑惑这筐子不大,怎么就装了这么多东西。
周老爹也是欢喜,笑道,“娇娇,怎么又给姥爷拿这么多好东西?”
“嘿嘿,”娇娇把最后拿出来的油纸包着的鞋子递给周老爹,笑道,“姥爷,这是我四婶给您做的鞋。其余都是我奶奶和娘亲准备的,不是我送的。”
周老爹同林家这么熟,怎么会不知道林家的那些古怪之处,这些东西不是娇娇准备,但也同她脱不了干系。
他也不计较,应道,“那总是你送来的,姥爷领你一份情。”
“这话可是姥爷说的,我有什么事儿求到姥爷,姥爷可别推脱。”
娇娇接杆儿就爬,抱了周老爹的胳膊撒娇,惹得老头儿笑的更欢喜,“好,好,你说什么,姥爷都答应。”
“好了,娇娇,别缠着你姥爷。”
林老爷子扯了孙女到跟前,然后又同周老爹说了几句闲话儿,正是热闹的时候,有差役跑来请周老爹去前衙。
周老爹顺手拿了一个果子塞给那人,但也没问出这么晚有什么事,于是同老爷子嘱咐几句就走了。
阿庆忙着去整治饭菜,屋子里一时间就剩了林家祖孙三个。
老爷子直接就问了孙女,“娇娇,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娇娇笑嘻嘻凑到爷爷跟前,拍了一记马屁,“呀,爷爷真聪明,什么事都瞒不过。”
老爷子被孙女这简单粗暴的马屁拍的哭笑不得,赶紧问道,“你是不是打了姚家的主意,但你要知道姚家传言里是因为毒害皇上才被抄家,如今发配过来挖矿,其实同死刑没什么区别。今日那两个官员的模样,待姚先生父子很不友善,若不是那个把总还算不错,他们怕是都活不到这里。我们家里若是插手救人,一个不小心就容易招祸…”
这些道理,娇娇自然也是知道。但从来都是富贵险中求,天下怎么可能有白吃的午餐。
林家如今城里有产业,家里有良田,虽然学堂办的红红火火,在十里八乡很得敬重,但说到底,在真正的权贵眼里,还是脱不了被当做“肥猪”的命运。
也就是说,谁起了贪心,想要觊觎林家,林家还是没什么自保之力。
最后的出路,说到底就落在林大山头上。
林大山要考举人,要考状元,甚至一路做到高官,才能保得住林家不被随意欺辱。或者在将来林家某些秘密被发现之日,才有一争之力。
还有林护到林园,一直在学堂做先生,将来没有意外,都是要走科考仕途之路。
而寒门难出头,很多时候,不是买不起笔墨,不是交不起束脩,更多的制约条件是没有好先生。
世家大族,多少代积累的底蕴,家里随便抓一个长辈都是读过半辈子书,下场考过三五次的。
而林家呢,老爷子教儿孙习武还成,读书根本没指望。
娇娇前世也算学霸,学了一肚子的数理化,放在这里,对上科考的严苛,也是半点儿用处没有。
说到底,林大山和林家小辈儿们就缺一个好先生,缺一个领路人。
今日意外碰到姚家父子,大越第一书香门第,简直是大越读书人眼里的孔圣一般的人物,若是这么轻轻放过,不能抓住机会,那简直就太可惜了。
不,不是可惜,是太无能了。
所以,不管有多少风险,只要不是近在眼前的弥天大祸,娇娇都打定主意,坚决要试一试!
她凑到爷爷跟前,小声把这些道理仔仔细细说个明白,末了低声道,“爷爷,错过这个村子,就没有这个店了。若是姚家不出事,咱家就是拿出所有的银子,都不见得能让四叔见到姚老先生一眼,如今只要想想办法,兴许四叔就能拜在姚家门下。这一定要试试!”
林平本来见爷爷和妹妹说话,自觉守在门前,但他习武,耳力好啊,从头听到尾,这会儿也忍不住了,扭头劝爷爷,“爷爷,就听娇娇的吧。四叔原本在县学的那个先生,就是个势利眼,先前因为咱家送礼不多,待四叔可冷淡了。这两年家里送去的礼厚,才常给四叔指点儿文章。但这样的人,贪财刻薄,怎么可能学问好。还是给四叔找个好先生吧,还有弟弟们,都喜欢读书,将来都要考状元啊。”
难得一向粗心顽劣的孙儿都这么说,老爷子本来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气,若不是肩上背了一大家子人,一个不好就容易连累全家,他也不会如此谨慎,好似畏首畏尾一般。
“那好,这事儿你们先别惦记,我一会儿同你们周姥爷商量看看。”
这话音儿刚落,周老爹就从前边匆匆回来了,“哎呀,老哥,等急了吧。前边来了新犯人,我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