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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仁躲着老娘的帕子,那香气熏得他不舒坦,嘴里随口应着,“没算错,最后一份了,便宜些是应该。”
王燕恨得伸手向掐儿子一把,却被眼尖的董氏把孙子扯到了一边。
“华哥儿,带着弟弟收拾东西,咱们雇马车回家。”
“好啊,奶奶。”
林华不等答应,林仁就跳起来收拾了茶碗,也不用刘氏动手,麻利跑去还给了茶摊。
其余几个小子也是跟着收拾筐子和秤盘,王燕急的帕子都要扭成麻花儿了。想要跟着回老宅打探吧,又怕被婆婆留下干活儿。不跟回去吧,又担心婆家偷偷发财,单单把她扔下了。
这般情急之下,她还真想到个主意。她一把搂了义哥儿哄道,“儿子,你外婆总念叨你,既然来了,你就留下住几日啊。走,跟娘回家。”
林义虽然同林仁是双生子,但嘴巴可不如哥哥灵活,被老娘硬流,心里不愿意,却也只憋出一句,“不去,娘,我要回家。”
“回什么家!你外婆家也是家!跟娘走,娘给你买好吃的。”
王燕死死扯了儿子的胳膊,根本不在意是不是扯疼了儿子。
林义都要哭了出来,极力想要挣开母亲的拉扯。那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王燕是拐卖孩子的,根本想不到是老娘和儿子。
林仁急的上前扯了老娘的袖子,嚷着,“娘,你快放开弟弟,我们下次再去。”
这话倒是提醒了王燕,直接道,“对,还有你,都跟娘走。”
林仁立刻扔了老娘的袖子,躲去了二婶身后。
“我不去,我要跟奶奶回家。”
刘氏实在看不过去,上前劝着王燕,“他三婶,孩子不愿意就算了,以后再去住也一样啊,你别扯伤了孩子。”
王燕却是不理会,生怕儿子跑掉,越发扯得紧了。
董氏原本怕吓到娇娇,把娇娇揽在身后,再要去救孙子的时候,意外就发生了。
小孩子骨头节连接脆弱,有时候甚至摔个跟头都出问题,王燕这般下了死力气拉扯,林义的胳膊禁不住就脱臼了,疼得他立刻嘶声裂肺大哭起来。
“呜呜,疼,奶奶,我疼!”
王燕还以为儿子闹脾气,越发气恼了,她一个亲娘,连肚子里爬出来的儿子都管不住,以后还有什么脸面活着。
她抬手又在儿子身上打了两下,疼得林义哭喊的越发大声了。
董氏气得双手发抖,上去就要抢过孙子,不想却有人比她还快。
林大河今日忙的厉害,好不容易有了空闲就赶紧跑来街口,结果离得老远就听见儿子哭嚎。他飞跑过去,一见媳妇儿疯了一样拉扯儿子,而儿子疼得脸都白了。
他想也不想,扯了王燕直接就甩到了一边。
“义哥儿不怕,爹来了,你跟爹说,哪里疼?”
“爹啊,疼,胳膊疼!娘要带我去外婆家,我疼,我不去!”
“不去,不去,”林大河眼见儿子哭得鼻涕眼泪,一边的老娘更是气得几欲昏厥,简直恨不得把王燕活活踢死。
“儿子不怕,爹先带你去看大夫。”
说着话儿,他抱了儿子就往街尾的医馆跑,还不忘招呼老娘,“娘,你们别急,等我回来啊。”
“不成,我也去。”
董氏心疼孙子,哪里肯等在原地,一手扯了娇娇,也是跟着就走。
刘氏接了林华腰上的钱袋子,林华则带着弟弟们,挑着柳条筐,抱了秤盘也是呼啦啦追着上去。
王燕摔得头昏眼花,刚刚爬起来就见人都跑没了,她恼得想要大骂,就见旁边围观的路人指指点点,于是拍拍裙子上的灰,也去了医馆。
有人看的一头雾水就问道,“怎么当街抢孩子?难道是婆母不慈,硬逼着母子分离?”
“哎呀,那可不是,”那个相熟的小贩连忙帮着林家解释,“这家是买锅巴和米酥糖的,生意好着呢。一家子老少都和气,那妇人是孩子的娘,非要扯了孩子去哪里,孩子不去,妇人心狠,把孩子都扯伤了。”
“什么,还有这么当娘的,可真是稀奇。”
“就是,哪个当娘的不心疼孩子啊,还能把孩儿扯伤了?”
不说众人如何议论,只说街尾坐镇的老大夫也是个医术高明的,只摸了摸林义的胳膊,就道,“脱臼了,赶紧接上,拖时间久了,以后容易落毛病。”
林义哭得哽咽,没受伤的手臂搂着爹爹,死活都不肯松开。
“爹,呜呜,我要回家,娘不让回家…”
林大河心疼的心脏紧缩在一起,一边请大夫赶紧接骨,一边安慰儿子,“义哥儿不哭,你娘跟你闹着玩儿呢。一会儿就跟着奶奶回家,哪儿都不去。”
董氏也是蹲下身子抚摸孙子的脑袋,“一会儿就回家,咱再也不来了。”
娇娇眼见老大夫洗了手,马上就要接骨,于是从荷包里掏出一根棒棒糖,迅速剥了外皮,塞到哥哥嘴里。
义哥儿正哭得委屈,嘴里突然多了一个东西,舔一舔,滋味特别清甜,就含糊问道,“妹妹,这是什么糖?”
“这是棒棒糖,只有最勇敢的孩子才能吃到。哥哥最棒了,胳膊疼个都不哭,所以才给哥哥吃。”
娇娇嘴里哄着哥哥,心里不是滋味。王燕是亲娘,别说拉扯儿子,就是下手打一顿,谁也不能太拦着。没看董氏这个做奶奶的,都只能气得发抖,她一个堂侄女就更不成了。
受苦,她又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