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没有说话,一直走到一棵距庭院稍远的桃花树下才停下脚步。
无痕先揶揄道,“可以啊夜凝墨,堂堂修罗界帝尊,居然背地里给人家下毒,敢做还不敢当,硬是把这个黑锅甩给了我。还好我机智啊,想到了用洗髓丹排毒这个借口,不然,我看你还能想出什么借口。”
夜凝墨睨了他一眼,“那不算毒。”
“嗯,是不算。不过,我还挺好奇,你为什么要给倾浅下这种毒?”
夜凝墨将头转了过去,看向远方,没有说话。
无痕自知夜凝墨不会说,便自己回答了自己,“难道,是为了防止倾浅的桃花?”
“……是又怎样?!”
无痕微微叹了口气,“不怎么样,只是你这样做虽然从根本上掐断了她的桃花,但皮肤黑好像让她有了点自卑啊。”
“……”
沉默一瞬,夜凝墨眼中划过一抹自责,实在是因为当时情况紧急,想到了这个方法之后来不及多做思考就这样让暗魂去做了。
顿了顿,无痕又揶揄道,“对了,我刚才听倾浅喊你师父!你是要搞吗?”
“……她那又不算是正式的拜师,‘师父’只是一个代称而已!”
话落,夜凝墨没了耐心跟他继续啰嗦下去,直接道,“你别能么多废话了,快说,若儿可有碍?”
说到这个话题,无痕摸了摸下巴,眉毛皱了起来,“无碍,却又似乎有碍。”
夜凝墨的眉毛也皱了起来,“何意?”
“无碍便是,我为倾浅把脉时,她的脉象,确实无碍。有碍便是,把脉过程中,我在她体内发现了一丝似活非活,似死非死的气息,在中附近。那气息消失的非常快,消失后便毫无踪迹可寻,速度快到,我都快怀疑是不是自己出现幻觉了。”
听了无痕的一席话,夜凝墨眸光沉了沉,喃喃道,“中?就是在心口周围,若儿醒来时,也是心口处疼……”
“我觉得吧,倾浅的身体还需再观察一段时间,我以后再多给她把几次脉吧。”
“嗯。”
夜凝墨拿出一个白子,递给无痕。
“这是倾浅身上毒的解药?”
“对。”
“明日他们洗髓时你一并给若儿。”
“喔。”
“你回去给你那仙茗露滋灵吧,从你到这开始还没过一个时辰。”
无痕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懵了一下才想起来他说这话的意思。他刚来到这里开始时说过仙茗露只能在这个时辰内滋灵,不然就会死,而现在还没过一个时辰,也就是还没过给仙茗露滋灵的那个时辰。
或者换一种说法就是,他让自己在这个时辰内走了,不管还剩多久,之后仙茗露的死活就跟他无关了,他也就不用赔他仙茗露了。
反应过来的无痕顿时惊呆了,“夜凝墨你……”
夜凝墨轻飘飘的一眼扫过来,无痕顿时噤声了。
“对了,以后不要喊她倾浅,她现在叫沐若枫。”
“知道了知道了,我回去了。”无痕急着回去给仙茗露滋灵,来不及过多纠缠,匆忙应了一句就走了。
夜凝墨回到屋中,沐若枫还在睡着,额头上有一层薄汗。
夜凝墨用衣袖为沐若枫擦干了汗,指尖仍停留在她的脸旁,距离极近,只要指尖稍稍一抖,便能碰到沐若枫的脸。
他的手细看之下确实也在微微发颤,但弧度微若于无。
似是激动,又似是害怕。夜凝墨就保持着这样的一个姿势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指也没有碰到沐若枫。
突然,沐若枫眉头狠狠一皱,下一瞬,她猛的睁开眼,在那一瞬间,眼中有浓郁的杀气流露出,不过很快就消失了,接着,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中出现的,便是迷茫与疑惑。
在沐若枫睁开眼时夜凝墨就已收回了手,在看到她眼中几乎形成实质的杀气时,眉头也是紧紧的蹙起来。
沐若枫轻轻唤了一声,“师父。”
夜凝墨道:“如何?”
“师父,我没有梦到我喝了多少孟婆汤,却梦到了别的。”
夜凝墨轻舒眉宇,差不多已经猜到了她梦到了什么。
“这次我记得很清楚,有很多画面,做的却是同一件事。第一个画面,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对着另一个跟我长得有点像的女孩眼睛里撒了一把粉末,然后……就一片血红了。第二个画面也是那个被用粉末撒的女孩,在一个地方,周围什么也没有,却突然变得好亮,亮到……我都觉得好刺眼。之后的几个画面,都是差不多的情形。”
虽已猜到,但是再听她说出来,夜凝墨还是不可抑制的又皱起了眉,脸色有些阴沉。
沐若枫疑惑道:“师父?怎么了?这些又是怎么回事?”
“你前世、被人所妒,所以她们是要害你。”
沐若枫点了点头,恍然道:“怪不得我的眼睛总比别人弱些,稍强的光都见不了。”
夜凝墨直视着沐若枫,眼中尽是怜惜,抬手,似是想要触摸她的眼,顿了顿,还是揉了几下她的头。
“你要不要再睡会?”
沐若枫摇摇头,问:“师父,我想去找辰玥她们,可以吗?”
“可以,走,我带你去。”
……
暗魂回到原地,扫了一眼没精打采的四人,便继续原地打坐。
苏辰玥瞪了暗魂一会,见他依旧一动不动毫无反应,崩溃的叫了一声,直接仰躺在草地上。
忽然,直视上方湛蓝色天空的视线里,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