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溶月脚尖刚踮起,手臂忽然被一只手紧紧地篡住。她转过身怒道:“你拽着我干嘛?听不不懂人话吗?本小姐已经把你退了!”
苏炎眉头皱了又皱,盯着她看了片刻,试探着问道:“娘子,你这样闹,是因为吃醋了吗。”
吃醋?顾溶月面色一怔,随即心里一阵羞怒,瞪着他道:“石头砸进你脑袋里吧?大白天的做什么春秋大梦,本姑娘根本不喜欢你,我吃的着醋吗?”
苏炎凤眸凝起一团黑雾,手臂猛然一收把她拉至身前,咬牙道:“你说什么?”
顾溶月性子是遇强更强,看他冷脸,气势更强,直视他,一字一句道:“我说,你别太把自己当棵葱,我压根没把你放在心上,也不知道吃醋是什么滋味!”
苏炎俊脸顿时结了一层寒冰,紧抿着唇看着她。看着他的样子,顾溶月心里忽然一阵烦躁,挣扎着手臂喊道:“听清楚了就给本姑娘放手!”
苏炎凤眸危险的眯了眯,猛然收紧加大了力道,寒声道:“如果我不放呢?”
“那你就去死吧!”
手腕的疼痛让顾溶月心里一恼,恶狠狠的喊了一声,肘腕在他胸口狠狠一撞,抓着她手臂的手骤然松开。没了束缚,顾溶月轻松的跳到对面,抬脚就要跃出去,余光却瞥见苏炎靠在车壁上,捂着胸口向下滑去,脸色一片煞白。
顾溶月面色一变,重新转过身,欲上前忽然又顿住,脚尖方向一转踢了踢他的腿,抱胸鄙视道:“你不用演戏了,一个大男人玩这套也不嫌丢人。”
苏炎玉颜苍白如纸,双眼紧闭,低咳了一声,一缕鲜血从唇角缓缓流出,仿佛没听见她的话,身子软软的向地板栽去。
见到血的那一刻,顾溶月脑中已是一片空白,先一步跪到地板上接住了他半个身子,把他抱在了怀里。拍了拍他煞白的脸,急声道:“苏炎……你怎么了?”
回答她的却是天空深处的一声雷鸣,憋闷了许久的大雨倾盆而下,天地间奏起一场激昂的音乐,刷刷的雨声唱遍了整个南山。
苏炎躺在顾溶月怀里,无声无息,已经失去了意识,身子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顾溶月惊慌失色,立即把他放平在怀里,朝外喊道:“小五,快停车!”
小五一直在外面听着动静,他们吵架时,心一直提在嗓子眼上。此时听不到主子的声音,又听道顾溶月喊他,神色一凛,立即把马车靠边停下。
小五掀开帘幕,看见昏迷的苏炎顿时面色一变,几步走了进来,眸光凌厉的看了一眼顾溶月,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个红色的药丸放到苏炎嘴里喂下。
“你给他吃的什么?”顾溶月皱眉看他,药可不是随便乱吃的。
小五没有回答,而是目光责备的看着她,冷声道:“世子身受重伤,又连着赶了一千多里的路,今日能上南山全是强撑着,让他睡会儿吧。”
顾溶月看了他一眼,伸手探上苏炎的脉搏,须臾,手指轻颤了起来,他受了如此重的内伤还能在南山赏花,心脉受到重创,经脉撕裂了大半的人怎么能做到像没事人一样?
小五看了她一眼,向外走去,走了两步又转过身,语气依旧冰冷,“世子是受西凌太子的邀请上的南山,北玥太子、凝双公主和程小姐是之后来的,与世子一点关系也没有。请世子妃好好照顾世子,不要再闹了。”
话落,他刷的放下帘幕,扬起马鞭继续赶车下山。顾溶月低头看向苏炎,也不知是后悔还是心疼,心口一阵抽搐的疼痛,她强压下了心中汹涌的情绪,看向帘幕道:“他去哪了?怎么受的伤?”
外面一阵沉默,似乎有些为难不敢说。顾溶月眯了眯眼,冷声威胁道:“我连他怎么受伤的都不知道,凭什么照顾他,你若不说,我现在就扔下你主子走!”
“世子五日前收到一封信,看过之后连夜奔向天雪山去找玄灵大师。”外面终于出了声,犹豫了一下接着道:“到了天雪山,云散大师却在前一天闭关修行,并在关外布下了六道死阵。世子只身闯过六道死阵,中了两道通天神掌,受了重伤。之后没有休息又连夜赶路……”
话没有接着往下说,外面重新陷入了沉默。顾溶月抿了抿唇,掏出手绢轻轻的擦去苏炎唇角的血迹,问道:“你说的云散大师就是你家世子的师傅,那个什么雪山老道么?”
“是。”外面很快回了话。
顾溶月眸光眯了眯,哪有这么巧的事,苏炎到了天雪山,他正好前一天闭关了!她怎么总感觉这个老头是故意的呢?
“他现在在那?”苏炎既然闯过死阵,应该不会空手而归吧?
“我和世子上山时,他去了镇国公府,说是要去清理师门。”外面了默了片刻道。
顾溶月虽好奇他去清理什么师门,但蹙了蹙眉也没再问。她现在更担心苏炎的伤,这样重的伤最少也要调养半个月,看着苏炎虚弱的样子,她紧咬着唇,心里一时后悔的无以复加,她明明知道他不对劲,为什么还下这么重的手,为什么要伤他。
或许是心中有事,苏炎昏迷了一盏茶的时间,就慢慢恢复了知觉,睫毛颤了颤睁开了眼睛。顾溶月一直看着他,见他睁眼,面色一喜,轻声道:“你醒了,告诉我,那里不舒服?”
苏炎看到自己躺在顾溶月怀里,嘴唇抿了抿,冷漠的推开她,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淡淡道:“顾小姐刚才的话我听清楚了,你现在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