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气腾腾的场面,云衡忍不住打了个冷战。面前这个人的狠辣无情他是领教过的,那可是真正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在他看来,顾溶月这个动作无异于虎口夺食,很难讨到便宜。
顾溶月却如没事人一般,气息平静的望着她笑,“凌太子妃何必这么小气呢?你找我做交易,不就是因为那半块玉佩在我男人身上吗,他身上有半块,我身上也该有半块。看在有情人马上成眷属的份上,凌太子妃就忍痛割爱全当送贺礼吧。”
黑衣少年面色微微一惊,随即眉梢高高挑起,若有若无的,反倒轻声笑起来,“顾小姐行事真是异于常人,你敢来夺我的玉佩,却不敢问问你男人为何带着我的玉佩,是因为害怕吗?”
顾溶月嗤笑一声道:“那就是我和我男人之间的事了,凌太子妃挑拨离间也好,别有图谋也罢,看在这块玉佩的面子上我统统不计较。再会。”
话落,她衣袖如风,扫过之处银光乍显,针针朝那些暗卫的命门射去。暗卫手中的长箭也破风而出,如雨一般,铺天盖地的朝顾溶月和云衡而来。“快跑。”云衡大惊,一边挥手挡箭,一边拉着她狼奔。
“哎呀。”顾溶月跟着他往船尾冲,一支长箭贴着顾溶月玉箍穿过,呲的一声,玉箍应声碎裂,三千青丝如瀑布般垂下,在夜色中乱舞飞扬。她尖叫一声,身子狠狠一个趔趄,一个小盒子从她衣袖中飞出来落在地上。
这时,云衡已拉着她跑了数米远。顾溶月却大惊失色的甩开他,冒着箭雨要去捡那个小盒子。“你不要命了?”云衡大拽住她,情急之下,顾溶月眸光发红的大叫,“里面是我祖宗的基业,不要命也得捡!”
几名暗卫耳根一动,放下弓箭去捡盒子。顾溶月一边挡着飞来的箭艰难的往回冲。一边大声恐吓道:“都别动,盒子里面是毒,谁动谁死。不想死就把盒子乖乖扔过来。”云衡被她不要命的样子震住了,呆愣愣的跟着她往回冲。
暗卫明显不信她的话,是毒你这么拼命干吗?其中一名暗卫伸手去开盒子,“别动!”这一幕发生在船尾,一直立在船舱的黑衣少年大喝一声,同时手腕斜飞,一枚匕首朝那名暗卫刺去。
嗤,匕首精准的穿透暗卫的手腕。可还是迟了一秒,盒子打开了。又砰地砸在地上,白色的烟雾蓦的冲出,十米之内的所有生物很快口吐白沫,栽倒在地。“给你们说有毒有毒,偏偏不听,唉,来世再会。”顾溶月哈哈大笑,于此同时,水袖如劲风将那白雾朝船舱的方向一扫,拽住呆愣的云衡扑腾跃入水中。
夜色漆黑,此处黑灯瞎火,水面也是黑沉沉的。云衡穿的是白衣服,在黑暗中一起一伏很醒目。两人刚一下跳下,密密麻麻的长箭就从两岸冷嗖嗖的射过来。顾溶月大怒,将云衡死按在水底,云衡挣扎露头,“死女人,你想淹死爷吗?”
“谁让你穿白衣服,没事装什么纯。”顾溶月揪住他的衣领咬牙。水光中,忽然不经意的瞥见黑衣少年眉目冷冽,朝这边举弓,一支箭朝这边射来,势如闪电,无处遁巡。
“云衡,姑奶奶被你害死了。”顾溶月面色一惊,立即憋气,扎入水中像是上了发条一般拼命往前划。这时,身边嗤的一声箭入骨的声音传来,云衡的身子在她手中剧烈一震,然后,沉沉的,滑向幽暗的河底。
顾溶月暗叫一声不好,托起云衡又拼命游了几十米,差不多出了箭的射程,拍了一下水面,足尖点波,如一只夜燕,顷刻间将花船甩出几百米远。她一边跑,一边检查紧闭双眼的云衡。他后背中了一箭,从后背穿透到胸前有一尺多深,唯余三寸箭尾染透黑血。
靠,箭上有毒,不能再跑了,顾溶月心里一阵发毛,也不管危险不危险了,落在岸边狠拍他的脸,“云衡,你死没死?要是没死就哼一声!”
云衡眼睛缓缓睁开,额际滑落着豆大的汗珠,开口声音却很镇定,“你放心,爷不会死的这么窝囊,帮我把箭拔出来。”
“好。”顾溶月暗松一口气,扶住他,一把撕开他的衣裳,扫一眼他的伤口,迅速削断箭尾,嗖的将箭从他胸前拔出来,整个过程不过三秒,顾溶月动作利落,眉头不都没眨一下。
“嘶……。”箭身带极细小的齿勾,刺穿皮肉,那种疼让云衡倒吸几口凉气,看见顾溶月面无表情,他咬牙骂道:“你个死女人,死女人,我这是肉身啊,要换成苏炎,你下手会这样狠吗?”
顾溶月一怔,微微一笑道:“当然不会,苏炎怕疼。”
经脉撕裂大半依旧面不改色的苏炎,铮铮铁骨的苏炎,却似乎怕极了外伤,每次换药轻轻一碰就会浑身轻颤,弄的她也一头冷汗。
云衡气绝,他就不怕疼吗?正要骂她两句。顾溶月却俯下头,嘴巴毫无犹豫的吸附上他的伤口,一边吸,一边吐。云衡怔住,抿抿唇,喉间的话化为一声别扭的轻哼,“黑心女人,你不怕被毒死啊?”
顾溶月不搭理她,继续吸黑血,一直到云衡胸前的污血变成鲜红,她才松了一口气,掏出应急的金疮药迅速给他覆上,又撕了衣摆包住伤口,才拍拍手,揭了面具道:“黑心女人百毒不侵,死不了。此地不宜久留,你怎么打算的?是跟我去国公府还是去别的地方?”
云衡望向身边的女子,那女子扶着他的肩,披头散发跪在湿漉漉的杂草之上,长发上沾着污泥湿哒哒的低着水,是再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