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伯,是我。”顾溶月清声道。
顾溶月话刚落,房里的灯霎时亮了起来,房门被迅速打开,一名五十多岁的老者疾步走了出来,眸光不敢置信的看着顾溶月。
老者脸上的惊喜和动容在月光下清晰的落入顾溶月眼中,她抿了抿唇,眸光溢出浅浅的暖色,静静的看着他。
须臾,纪忠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声音里隐着激动,“小姐,请进屋里说。”
顾溶月笑着点了点头,抬步走了进去,刚进房里,纪忠“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老眼含着热泪,“小姐……。”
顾溶月一惊,上前一步扶起他,急声道:“纪伯快起来,娘亲敬您如兄长,我怎么承受的起。”
纪忠的眸光闪过沉痛,推开顾溶月的手,恭敬的给她磕了三个头才起身,神色动容的看着顾溶月,“四年前,小姐命令我不准去找你,但我知道,终有一日,小姐会来找我的。”那个深夜,小姐哭着出现在他面前,告诉他凤霞山庄被灭门了,庄主死了。他惊痛崩溃,若不是身负庄主的遗命和为了雪仇,他也不会苟活至今了。
顾溶月眸光闪过一丝动容,扶起纪忠,轻声道:“那时人人都在盯着我,你来找我,只能为人鱼肉,纪家百年的基业也会不保。” 她心里却叹了一口气,她找来是因为她不是前身,前身目睹了尸堆如山,血流成河,大火漫天,母亲惨死。当年她能哭着从密道找来这里,把令牌和宝册交给了纪忠又返回了那个密室,全是纪彦雪临死前的逼迫。那年发生的事对她而言犹如噩梦,她想忘记,想逃离他们,越远越好,是不会来找他的。
纪忠目光激动的看着顾溶月,“小姐原来心里有凤霞山庄,我还还以为……”当年小姐哭着求他,不要找她不要问她。他心中沉痛,只能静默不动。这几年他暗中观察,小姐柔弱单纯,他也曾几度失望,觉得报仇无望。原来不是的。
“当年山庄二千护院,五百暗卫尽折,背后之人太强大,我知道你想着报仇,但那时敌在暗觊觎纪家百年财富,我年幼尚不能自保,若和你联系,我们必死无疑。”顾溶月道。
纪忠眼里满是欣慰,动容的点头道:“小姐做的对,是我想错了。”话落他由双手紧握,痛声道:“庄主被害,我一家老小尸骨无存,每每想起这些,我心如刀绞,日日盼着能手刃贼人,为凤霞山庄几千条人命报仇雪恨。”
顾溶月眸光凝重的看着他,缓缓开口道:“纪伯放心,会有那么一日的,我今日来是有事想请你帮忙。”
纪忠闻言神色一凛,拱手道:“小姐是少庄主,属下和凤霞山庄两万人任您差遣。”
“两万人?”顾溶月疑惑的看着他,两万人是指各商铺的工人吗?
纪忠看顾溶月疑惑,立即解释道:“我说的这两万是凤霞山庄的护兵,他们皆隐藏在兰城的船坞和盘云山的军工厂。若是算上商铺工厂的伙计和工人有八万多呢。”想了一下,他又特别补充道:“星云楼也是凤霞山庄的产业。”
星云楼?顾溶月嘴角抽了抽,杀人越货的生意凤霞山庄也做,前身虽是闺中小姐,可也知道星云楼是江湖一个黑暗组织,为各国权贵秘密服务,价格统一,事事皆是黄金十万,专司暗杀、窃取情报。顾溶月思索了一下,对纪忠道:“明日你给星云楼的楼主传信,让他来见我。”
“是。”纪忠躬身应道,随即从怀里掏出了一块令牌递给顾溶月郑重道:“这是凤霞山庄庄主的令牌,属下现在完璧归赵,请小姐收下,我明日传信给隐在天下各处四十八位掌事,让他们来拜见小姐,他们若见了小姐,定会高兴坏的。”
顾溶月没有接,摇了摇头认真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不用让他们来,先放你这,等查到凶手,报了仇再给我。”
纪忠见顾溶月如此,点了点头,又收了起来。
顾溶月和纪忠交谈了很久,心里惊异,纪家百年的财富富可敌国。许多行业几乎全被他们垄断了,而他们为这些行业贿赂来的“幕后老板”,皆是各国的权贵。就比如,兰城的船坞,他们花钱请来的背后的“老板”竟是太子苏乾。
天蒙蒙亮时顾溶月起身离开,与小姐交谈一番,纪忠心里是激动不已,小姐不愧是庄主的女儿,句句精辟,小小年纪,见识超群。他走南闯北这么些年,也不及小姐见识的十分之一,天不亡凤霞山庄啊!
顾溶月悄然的回到揽月阁,躺在床上,想起纪伯说的数字,心里唏嘘,她不贪财,但不代表不爱财。坐拥金山成了富婆她并不意外,意外的是有两万护兵和星云楼,这个意外让她由衷的惊喜。她弯了弯嘴角,看了一眼身边熟睡的弟弟,伸了个懒腰,片刻,酣然睡了过去。
顾奕宸就在揽月阁住了下来,有姐姐陪着,心情愉悦,第三日他就能在饭桌上吃饭了。看着小少爷气色好了些,胃口也好了很多。苏嬷嬷、青碧、青萝都喜不自胜,她们对顾溶月生出了崇拜,却没有怀疑。在她们眼里,夫人惊艳才绝,小姐冰雪聪明会什么都很正常。
“姐姐,我还要这个!”顾奕宸乖巧的坐在椅子上,一边喝着姐姐喂的燕窝粥,一边小手指着一个晶莹透亮圆鼓鼓的食物。
“这叫水晶虾饺。”顾溶月待他把粥咽下,笑着给他夹起最后一个。
顾奕宸咬了一口眯起了眼睛,只觉的爽滑清鲜,嚼了两下就咽了下去,迫不及待的张口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