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溶月心里冷笑,太后存心和她过不去,她如何做都枉然,既然如此,也没必要卑躬屈膝了,径自起身道:“臣女与太子清清白白,太后说的伤风败俗臣女当不起。北王世子为救臣女被暗器所伤,他又是我未来夫君,臣女照顾他名正言顺,再说是北王把他送到护国公府,太后说的伤风败俗不知廉耻,臣女更当不起!”
太后没想到她敢出言顶撞,目光凌厉的射向她,顾溶月神色淡淡仍没有一丝惧意,半晌,她忽然卸了怒气,脸上漾起几许冷笑,冷冷道:“不止胆大,还是个有脾气的丫头。”
顾溶月美眸眯了眯,她是护国公嫡女,皇后的外甥女,苏炎的未婚妻,她没有错太后能把她怎样,她淡淡道:“臣女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话,不要再让哀家听到什么废除婚约,哼,要不是先皇赐的婚,哀家也没有办法,你怎么能配得上哀家的炎儿?”太后声音似嘲似讽。
顾溶月心里冷哼,哀家的炎儿,哀家的炎儿,说的像是亲孙子似的,你怎么不问问你的皇孙如今怎么样了?伤势如何了?净扯这些没用的来找她的茬。
见顾溶月神色冷淡沉默不语,太后眸光闪了闪,第一次有人敢给她摆脸色,须臾,她忽然笑了,和蔼的朝顾溶月摆摆手:“过来坐。”
皇家的人神经都有问题吧?太后这脸变的也忒快了点吧,顾溶月心里无语,走到太后旁边的绣凳前坐下。
太后看了她一眼,忽然执起她的手,语气亲切又慈祥道:“孩子,哀家不是故意要为难你,只是想让你清楚先皇赐婚不是儿戏,你对乾儿有情的话就断,没有的话更好。”
太后握着她的手,镂雕凤凰的护甲贴着她的手背,丝丝凉气在她她的手背蔓延,顾溶月抬首看向太后,神色认真道:“臣女说的句句实言。”
太后眸光划过一丝莫名的情绪,点了点头,笑道:“今日召你来,是想叮嘱你几句。”
“太后请讲。”顾溶月看着她道。
太后幽幽的叹了口气,声音有些飘忽,“炎儿啊,他从小没了母亲,小时候有一个哥哥,也是隔母的,并不亲近,性子孤僻。哀家要你答应哀家,你们成了婚,你要对他好。”
性子孤僻,顾溶月一愣,她没发现苏炎性子孤僻,小时候有个哥哥,难道这个哥哥现在没有了?这成婚八字还没一撇呢,要她对他好,那他也得对自己好,再说,要嫁也得自己心甘情愿不是。
想归想,面上顾溶月却点头,“知道了。”
太后仔细的看着顾溶月,眸光有什么一闪而逝,须臾,她从手上褪下一串紫檀佛珠戴在了顾溶月的手腕上。
“这串佛珠是慧安师太开了光的,驱邪避凶,皇后说宴会那日的暗器是冲你去的,哀家把这串佛珠赏给你,相信佛祖会护你平安。”
紫檀佛珠饱满光泽,衬的手腕雪白莹润,很是好看,顾溶月眸光淡淡的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顾小姐不知道,这串佛珠,清宁郡主很喜欢呢,求了好几次太后舍不得,今日赏给了您,可见太后多疼您。”太后旁边的徐嬷嬷朝顾溶月笑道。
“谢谢太后赏赐,臣女以后一定日日佩戴,不辜负太后的心意。”顾溶月看了徐嬷嬷一眼,起身给太后行了一礼。
太后点了点头,揉了揉额头,闭上眼睛道:“好了,说了一会子话,哀家也有些乏了,你回去吧。”
“是,臣女告退。”顾溶月行了一礼,余光扫了太后一眼,规规矩矩的退了下去。
直到顾溶月的脚步声再听不见,太后闭着的眼睛睁开,盯着顾溶月离去的方向,倏然闪过一丝冷芒,声音带着嘲讽,“这就是你们说的单纯无知?”
“老奴失察,太后息怒。”徐嬷嬷惊骇的看了太后一眼,立即跪地请罪。
“不是你失察,是阮氏太无用了。”太后唇边浮起一丝笑意,漫不经意道:“无用的人活着也没用。”
徐嬷嬷眼里精光一闪,脸上浮出一层诡异的笑,“淑妃进了冷宫,尚书府被抄家,阮氏惊忧过度一时想不开也正常。”
太后瞥了徐嬷嬷一眼,似乎笑了笑,淡淡道:“阮家能有今日的下场,是因为淑妃太蠢了。”
“太后圣明,淑妃愚蠢,被人利用了尤不自知,还敢污蔑太后您,她也不想想,您刚回宫半月,何时理会过这等琐事?又怎么会送舞姬去助兴呢?”徐嬷嬷道。
太后闭上眼睛,唇边挑起一缕淡笑,“哀家轻看后宫里的女人了,这几年哀家不在,她们的胆子也肥了,如今连哀家也敢利用了。”
“正是因为太后您以前懒的理她们,她们才越来越过分了,这次竟敢勾结刺客,企图伤害皇上和东王,太后,您既然回宫了,这事您可不能不管呀。”徐嬷嬷接着太后的话道。
“不急,是狐狸,尾巴总会露出来的。”太后微微笑了笑,睁开了眼睛看向徐嬷嬷,意味不明的开口道:“去查顾溶月这几年做过的事,尤其是接触过什么人。”
“是。”徐嬷嬷眸光怔了一下,随即恭敬的应道。
从慈宁宫出来,顾溶月吐了一口气,太后绝非善类,即使不奉承亦不能得罪,应付下来当真是累得慌。慈宁宫宫门外候着一个嬷嬷,是皇后身边的赵嬷嬷,见顾溶月出来,似乎松了一口气,迎上去说明来意,把顾溶月领去了凤栖宫。
皇后姨母要见她,顾溶月自然没有理由拒绝,跟着赵嬷嬷